这一堂课下来,韩先生不免对我刮目相看,走时还给我介绍了几本书,让我空时就找来读.我便应下了.
待先生离去,锦竹本有心叫我一同离去,那柳锦惜从身后拉着锦竹的衣衫,怪声怪气的说:“锦竹,公主身份尊贵,可近身不得!”
我也不看她,只管整理自己的书本,从书方阁出来,早已不见了三人的踪影!埋头走在石板路上,走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已不知走到了哪,刚意识到走错方向要转身时却听到有人说道:
“我觉得纳兰珏很好啊,长得漂亮,还会背那么多东西!”
“你懂什么叫漂亮?背得多又怎样?”
“但她毕竟是公主啊!”
“什么公主?我娘亲说过,她其实是个野种…”柳锦惜刚说完便发现不妥,立刻止住了!
许久,都不再听到两人的声音,似乎已经离去了,而我却整个身体僵持在原处,神色呆滞,只觉得那日的阳光特别刺眼,一个人回到去之后,独自坐在廊前沉默着,母妃的面孔总是不断重复着,我在哪里都是这般惹人厌吗?母妃,难得除了你,就没再有人喜欢纳兰珏了吗?
我是母妃的纳兰珏,我是父皇的呈予公主,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寄人篱下?想着想着,泪水委屈的留下,再轻轻抹去。
纳兰珏不会哭,就算是哭,都要笑着…
其实是个野种…”
是夜,风声凄厉犹如夜里婴童的泣声,漆黑的夜空伴随着毫无生气的大院。这夜,几乎故意寂静的同时,不断牵引着我的思绪掉入深渊,这个寒冬每个这样的夜脑海里都闪过柳锦惜那句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辱骂一个皇室成员的,她那么恨我难道也另有原因吗?难道我真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野种”?那之后,我很少与锦惜说话了,在她看我的目光里有无数不肖,我也都全部忍下了,仍由她出言不逊,始终微笑着。渐渐的,她也习惯了!
随着寒冬渐渐离去,积雪融化,天气也慢慢暖和起来,我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于是吩咐新月去找府里的花匠为我们住的院子移植了花苗。这日清晨,我照常起早与花匠徐老伯照顾花苗,那苗儿应是这些天雨露积得好,很快就长了一大节。
徐老伯年过六旬,说话带了一口乡音,身体还算健壮,对我总是保持着主仆之礼。他见花苗长得好也就笑得特别开心。
“老伯,你在府里也有些年月了吧?”我拿了把小铲子,为我近处的几株苗儿松了松土。
“不瞒公主,老身在这府里可呆了三十余年了!这府里的每一株都是老身与内人栽的呢!”
徐老伯说到兴奋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又继续埋头为花苗松土。
“纳兰珏回府里也有些月数了,平日里没事做闲得慌,老伯可晓得府里有谁懂得音律或歌珏之类的?”
徐老伯顿了顿道:“丞相虽为文官,可喜静,大少爷习武,二少爷习文,平日里也没见着哪个姨娘精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