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黎清冷冷地吩咐道,脸上看不清的冷峻,仿若一座冰雕,让人不敢接近。
他慢慢向前走着,直到依稀可以看到前面竹林中的白色身影,远远看去,她座在石桌旁,抬头仰望着头顶缝隙里的蓝天,神色如云面如画,两束青丝从两边向上挽着一个蝴蝶发髻,很素净的装束在她身上也可以看到异样的光彩。
一阵清风拂过她素净的脸颊,她微微眨了眨眼睛,神色里突然流露出一丝彷徨,久久停留在那双仿佛明珠的双眸上,一片青竹叶被风轻轻吹落,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左右摇摆,最后终于缓缓落到少女纤细的手中,她低头,傻傻的凝望着那片竹丝,低声念道:
“归云一去无踪迹,何时是迟暮?长天净,不似去年时!(注:归山的云一去查无踪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太阳西下,长天一如清如洗,今年的我已不像去年那时!)”
黎清面容听她念完,刚才冰冷的表情突然有一些动容,这几句又何尝不是说的他自己,只是他早就没有这样静下来看风起云落的心情罢了。
站了很久,他始终没走过去,而是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面对那个清丽地身影,思绪开始回忆起将她带回来之前地那几日,她因体内留了残毒几度高烧不退,面色如青。他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深夜潜入迂安一家医馆找大夫救治,情况稳定之后为了不留下行踪他将大夫一家五口全部杀了,这就是他,荆国第一大世家,黎亲王的二公子黎清,冷血,绝情!
可是面对她,为何就狠不起来了?还要千辛万苦将她带回来!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她的出现像是一种特别的偶然,在悬崖上第一次见她的回眸时、在林中她提醒自己小心时、在见她被蛇毒梦里痛苦缠身时、在听她为小丫头取名时、在再一次听到母亲身前最喜欢弹的那首名叫深谷幽兰的曲子时…
对于她,何时已经种下了这种连自己都无法猜透的情绪!
柳府中的纳兰珏就此消失了,对于整个宪国来讲,只是一个慕容纳兰珏消失了,而不是大宪的九公主“呈予”消失了,谁会在乎生活在民间的纳兰珏消失了?这似乎对于丞相府的某些人来说是件再痛快不过的事了!
“慕容纳兰珏,你就永远消失吧!消失...”说话的女子长了张极标志的脸,从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却如此恶毒。
这么多年来,她身为大小姐,但是处处得看她脸色,得尊着她的身份,连个丫头都能骑到她脸上来,她能不恨吗?不管是谁绑了纳兰珏,对她来说都是帮了她的大忙,想到这里,她嘴角竟露出一丝阴笑!
“一定是你,是你搞的鬼对吧?”不知什么时候锦竹已经站在她身后,刚才她锦惜每一个表情都被锦竹看到,所以她才这么肯定就是她,如果不是她,还会又什么人?
“你个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柳锦惜缓缓转身,狠狠的斜视着锦竹。
“快把纳兰珏交出来!”锦竹满脸愤怒,伸出的整个手都在微微颤抖.
“哼,以前有那个死丫头给你撑腰,把你这贱皮子惯坏了!”柳锦惜两步上前,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其脸上。顿时,锦竹白嫩的小脸上出现五根手指印,她毫不畏惧的反瞪着锦惜,这个她从小就惧怕的长姐。
阳光下,女子一张俏脸被映照得格外明艳,仿佛一朵被渲染得耀眼的花!
“二小姐!”这一幕,刚好被走来的残红看见,担心得惊叫起来,锦惜尖锐的目光一下转移了对象,就因为这小丫头两年前的事,锦惜现在都还恨得牙痒痒的。
她朝残红走了几步,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少女面色恐惧的往后退了几步,恍惚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雨天。
“啪…”锦惜扬手一挥,这一巴掌打得眼前的绿色丫头身体往后一扬,跪坐在了地上,锦竹见状也是一惊,急忙跑上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