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注意到此刻侯府后花园荷花池边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二月十六,也是她的及笄之日。
耳畔是喜炮的轰鸣,悠扬的丝竹声声动听,池边的少女--茗儿纤细窈窕的背影落寞得令人心碎。
偶一侧头,便可见她的面部线条惊人的完美,唯一的缺憾是肤色黑黄,右颊那一块丑陋的疤痕似乎刻意为之,掩盖了她的绝代风华。
轻轻叹口气,有丝丝的失落涌上心头。虽然躲在被人遗忘的角落已有四年之久,但人世的喧闹还是令花样年华的少女忍不住心动。
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她,负责供应她起居饮食日常用品的下人,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去,似乎怕她有麻风病过给他们。
这四年来她过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日子。
没有人愿意搭理她,若非世子少卿偶尔过来看一眼、寒暄几句,她甚至要丧失开口说话的能力了。
仿佛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又像独行在一片死寂的黄沙大漠。孤独、寂寞正在一寸寸啃噬着花季少女的心灵。
自此少卿隔三岔五便往梅园跑,除了好吃好玩的,时常带给茗儿意想不到的惊喜。例如今天送给茗儿一支头钗,后日也许会带来一只鹦鹉,总是让她十分开心。
这日一早,少卿兴冲冲地抱着一个包裹来了。
“这是什么?”茗儿好奇地瞪大眼睛。
少卿但笑不语,慢慢吞吞地解开包裹,却是一套男子的衣衫方巾,茗儿看了大为不解。
“换上它!”少卿指了指衣衫,然后欲往外走。
“干什么?”
“你别问那许多,只管换上便是。”
茗儿待他走开,便穿上那套衣衫,戴上方巾。虽然心里疑惑,还是照做了。
少卿一看换了装扮的茗儿便乐了,伸手去揭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笑道:“你原来的样子多美,遮住太可惜了!”
茗儿轻轻推开他手,走到铜镜前,从妆奁盒内又翻出一样东西,在脸上鼓捣了一番,转身时已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