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顿了一顿,又道:“我请太医院院判去冯家看看。都到这个时候了,冯家老太太想来也熬过这个冬天。”
刘公公连连道谢。
苏凌教人拿了他的名帖去请太医院院判,他则换了一身衣衫,前往西苑。
冬天的白昼较短。
苏凌来到西苑,已是傍晚。
他这数月来,开始参与朝政。皇帝有时也召他去西苑面圣。他刚到西苑,就有人去禀报。
不多时,小太监请他入内。
刚随着宫人走进暖阁,苏凌就感到一阵暖意袭来。他定一定神,上前行礼:“父皇,贵妃娘娘。”
暖阁里银炭烧的正旺。皇帝和姚贵妃围坐在一张红木圆桌边,身上的衣衫并不算厚重。皇帝面色红润,而姚贵妃脸庞雪白,双眉轻蹙。
“怀思过来了啊?”皇帝抬眸瞧了他一眼,“正想着要不要叫你过来,谁知你自己倒先来了。”
“怀思”是皇帝给苏凌取名时,一并给他的字。因为身份原因,这字也只皇帝一人叫过。
苏凌自己对“怀思”这个字,并无多少好感。他原名萧凌深,去崇德书院读书时,借用母姓,化名苏凌。至于皇上后来给他赐名萧瑾、字怀思,他都不大习惯。
苏凌拱手施礼:“儿臣不经传唤入内,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摆一摆手:“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苏凌勾一勾唇角,没有说话。他心中颇不以为然,自家人么?去年这个时候,父皇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还清楚地记得,去岁怀敏太子出事,他接到姑父阳陵侯苏景云的通知,匆匆忙忙赶回宫。当时内心深处未尝不曾想过,可能会得到承认,然而迎来的却是皇帝的震怒。
他的生父盛怒之下,挥剑砍他,说他不安好心,巴着太子离世。
正好那时查出晕倒的姚贵妃又有了身孕,担心他的出现会影响姚贵妃,皇帝更是下令,任何人不得在贵妃娘娘跟前提起他……
苏凌轻轻握拳,他能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