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野塘有鱼，还是这么大的鱼，楚歌一点儿也不奇怪。 四周都是山，山上岩石的养分和山泉水都在塘里汇集。 这时候人心没有那么活泛，眼前只有门口那巴掌大的地儿。 宁愿挨冻受饿，逆来顺受，也不愿意四处奔走，改善生活。 这山离别的村庄都远，听说还有豺狼和野猪出没，人迹罕至。 虽然归韩家坪，也只是每年秋天组织人在外围砍茅草、扫松毛。 说不定，知道有这野塘的，就没几个人。 楚歌从能下地后，就是个闲不住的，几天时间就摸到这里来了。 没办法，饿啊！ 在家里窝着，天上又不能掉馅饼。 还得听那两个老女人的唠叨和一群熊孩子哭哭唧唧。 在毛孩的不断惊叫中，楚歌麻溜儿将鱼给收拾干净。 家里没有水井，吃水都是村头公共的水井挑。 在家收拾，浪费水，容易被人撞见，还没办法处理垃圾。 两条大鱼，一条草鱼，一条是鲢鱼，没有上次的大，但也都有五斤左右。 鲫鱼共有十二条，有巴掌大的，也有二三两的。 来者不拒，楚歌都用草绳穿了起来。 将渔网在草丛里藏好，鱼鳞什么的都弄进水里，楚歌将毛孩拎了下来。 一人口袋里揣四条小鱼，其余用草兜包好，埋在树下的坑里，压上大石头，打算夜里来取。 上回就是这么办的。 白天人多眼杂，被人瞅见了，可是要上缴给支书的。 白忙活了一场不说，还得挨批斗。 楚歌真是神烦这些破规矩。人都要饿死了，还一大堆讲究。 果真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无奈她现在就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还没有和那些人斗的胜算。 不过，她转眼一想，即使土皇帝不没收，被那些穷亲戚和邻居看见了，也都要来分一杯羹的话，到她嘴里的，还是没多少。 算了，麻烦就麻烦一点儿，总比没得吃强。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毛孩战战兢兢。 “二嫂，这山里可有很多狼的，你晚上一个人来，不怕吗？” “不怕。”楚歌淡然。 来几条杀几条，正好改善生活。 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刚才真是想就地生火，烤两条鱼吃。 顺便引一引，看是否真的有狼。 但有熊孩子在，楚歌还是放弃了。 万一伤着了毛孩，那就得不偿失了。 楚歌能够醒过来，多亏了毛孩将自己的口粮省了下来，还整天守在她的床边。 在心底，楚歌已经将毛孩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 她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可一个月的相处下来，这个家，也就只有毛孩对自己好。 其他人，都觉得她是拖油瓶。 楚歌的身份很尴尬，童养媳。 七岁的时候，就来到了韩家。 虽然楚家就在隔壁村的楚洼，九年来，她一次也没回过家。 楚家的人，也没来找她。 原本是给韩家老大韩世虎预备的，因为他打小有些憨傻，不好讨媳妇。 没想到，傻人有傻福，几年后，他和同村张家的女儿张岩娟看对眼了。 那年是1970年，19岁的韩世虎结婚。 10岁的楚歌就成了16岁的韩家老二韩世龙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