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直背着她,妈妈始终牵着我,我们都穿上了宽大的长袍,面纱盖脸。
渐渐地,脚下地面不再坚硬,每踩一脚都会留下一个浅坑。阳光照耀着金黄的沙漠,世间只有蓝两色。表面烫人,底下会有一点凉凉的。
我从没见过这些,像是到了新世界。
但是很快,新世界告诉我:他不欢迎我。
烈日炙烤着帽顶,头皮隔着一层都有种被烤熟的感觉。长袍罩身遮光透气,但进出空气滚烫灼人,对温度的感觉盖过了汗水划过的触感,让人错以为汗水在分泌出时便被蒸发了。
父母给妹妹做了一个里面有小座位的背篓,特地去买染过色的藤条,虽然那个颜色一点都不好看。母亲走在父亲身后半步,时不时的扭头确认妹妹的情况,跟她说话,给她喂水,哄她说太阳下山就凉快了。
离太阳下山还有好久呢!
当时为什么没有哭闹呢?为什么没有向父母撒娇耍赖呢?为什么没有说出自己很想回去呢?
几年以后秦镇海才想通:因为无处可逃。
自然孕育的漫天黄沙面前,初生牛犊,被吓老实了。
却往前走约人,高温将地上扭曲了地上空气,正午像占了一天的一半那样长。
“这——,恐怕过不去——。”一家人停在分界线前,站着不动也是气喘吁吁。
风都可以吹动的沙漠地表上留不下分明的界线,却能明显看出这一道以外是与一路行来所见相同的金黄沙漠,以内的沙地更为炽白,空气似是被烤上了火色,其中散布着点点星火。
这不是幻觉。
空气中真的分布着不甚分明的光点,偶有一二爆裂,响声传入耳中只剩轻轻一声,间隔不长。
身处的已是接近承受极限的高温,仍能赶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