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溜到头?”
众人一愣,这般抬头,听着还真是打油诗,僧道尼俗医掩面而羞,仆役丫鬟嗤嗤而笑,方和阜面露讥讽,便是一路而来神色只见淡然平和的一僧一俗,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许白饶,当真儿,是个……人才!
至此,僧道尼俗医终于对许白饶彻底绝望,各人齐齐低下了头颅,忍不住哀叹,怎么就摊上了这等不学无术之辈。
要说,僧道尼俗医也有不少人就靠一张嘴皮子吃饭,虽不曾达到舌辩群儒的功力,但也是能说会道,一张口能将乌黑颠倒成白,能将活人生生气死,满腹才伦,便是不及朝堂的相公秀才,至少也不会让人骂一句不学无术。
偏偏,许白饶便得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便怕猪一样的队友。
众人皆不忍直视,独独,许白饶犹不自知,一语念完,摇头晃脑着,似是颇为自得,张口又吐出了下一句诗:“及至堂雪。”
及至堂雪?
各人又是一愣,这一句倒也平常,算不得好词好句,但凡事就怕对比。
一句“及至堂雪”与“一溜溜到头”相比,高明了不知多少,犹若皓月之比淤泥,普通的平仄也显得押韵了许多。
僧道尼俗医尴尬的面容也多了几分从容,心俱道:“还不算没救!”
方和阜面上古怪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原地,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此人,不会是扮猪吃虎吧?”
果然,便在各人或是期待或是坎坷的心态下,许白饶又道出了下一句诗词:“阑干冰海冷。”
一句“阑干冰海冷”直将池塘比作瀚海,池上微波比作瀚海上的阑干,气象陡然拔起,更多了一种舍我其谁的沛然气势。
各人忍不住多瞧了许白饶几眼,这才发觉,许白饶此人虽然衣裳邋遢破烂,但气质却是十分突出,比起常人,亦多了几分的不羁飒然。
方和阜的面色霎时阴沉下去,但在下一瞬,阴沉的脸色陡又晴朗起来,和风霁月,笑得如同一朵老菊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