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风的深黑色哈雷摩托在笔直细窄的公路上一路奔驰,轰鸣如雷的马达声引起了山头上一人的注意。 山头上的人猫着腰子,窝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不时探出脑袋,观察公路上的情况。 见到了一辆拉风的哈雷摩托车即将经过,连忙朝山下埋伏的同伙,打出红色旗帜。 那意思是告诉同伙,肥羊上了砧板。 山下埋伏的同伴留着平头,头戴风镜,用灰布蒙着脸,身上穿着老款苏联制式米色风衣,脚上蹬着一双磨出白边的马靴。 瞧见山头上竖起的红旗,快速地往公路最窄的腰隙处洒了一大堆四爪钉子,守株待兔,静静等候着猎物落网。 黑色的哈雷摩托经过弯道没有减速,呼啸着从平头哥身旁经过。 平头哥,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静静观赏着即将发生的变故。 时速100km,车胎突然漏气减速,又是砂砾路,轮胎打滑,车手促不及防,连人带车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向了一旁的道牙子上。 哈雷摩托车在地面上滑了数十米,火花直冒,然后停在了不远处的过水槽里。 幸好男子手肘膝肘关节上都戴着护具,仅管受的都是皮外伤,但这一摔着实不轻。 他手掌杵地,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爬起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平头哥自报山门,向爬起来的男子索要财物。 找死。中年男子恶狠狠地瞪着蒙面的平头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美军*,起手瞄准了平头哥的眉心。 正欲扣下扳机,报仇血恨。突然感觉头顶疼痛欲裂开,像是从天空掉下来一块板砖拍到了脑门上,眼冒金星,两条腿发软,终于站立不住,晕倒在地。 在他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山头之上通风报信的花头。他手里拎着一把榔头,冲着昏倒的哈雷男啐了一口。骂道:我把你个浪货两头子捏住踏到响炮子呢,还敢跟老子动枪。说着,伏身拾起了男子身旁扔在一边的美军*。 平头哥和花头一起动手,将晕倒的中年男子身上里外搜瓜了个干净。一部三星手机,钱夹有里两千块现金,五张银行卡、三本护照。随身的双肩包里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之外,还有黑色头套,钢丝绳索、*等管制刀具。 敢情是遇到同行了。平头哥摸着后脑勺凸出的一块骨头,觉得有些惊异。 哥,咱今天算不算黑吃黑。花头不在乎地笑着说。 平头哥指着趴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轻蔑地说:就他这熊样,也能算混黑道的,充其量就是个刚出鸡窝的雏儿。 哥,你快看,这是啥?花头翻到咖色长条钱夹夹层里的几张相片。 相片里是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与一名颇有风姿的女子勾肩搭背一起出入酒店、在歌厅搂抱、接吻的香艳照片。 这怂货还兼职做私家侦探,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拍得也太没有水准了,有几张都虚了。 花头色迷迷地说:这相片上的女人长得倒挺花骚。 平头哥不屑地开口道:我跟你说,那都是化妆化的,就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找了她,都得少活几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花头拽出一句从戏文听来的戏词。 正当两人对照片里的狗男狗女评头论足的时候,哈雷青年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爱你,亲爱的姑娘… 哥,咋办?花头盯着不断振铃的手机。 平头哥犹豫了下,抓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传来粗犷的声音。你要的30万已经打入了你的户头,事成之后,剩下的170万会一分不少的存进去。 听到30万、170万两个数字。平头哥的心里一阵狂跳。 你说的是什么事?平头哥平复心情,好奇地问。 怎么,收了我的钱不会不认账了吧。就是…。电话里说话声音压低。就是让你做掉一个人,照片昨天我拖人已经捎给你了,你没见到吗? 平头哥估摸着对方口中说的目标人物正是手里捏着的照片里的男人。 收到了,收到了,你说的是那个看起来胖胖的男人?平头哥试探着问。 废话。三天以后,他会到沙驼镇,只要把他干掉,剩下的170万就是你的了。电话里的男人声音恶毒地说。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好了,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呢我的几张银行卡出了点状况,我重新给你说个账号,户头是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不能用自己名字。平头哥信口开合道。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和前几天不太一样。手机里传出质疑的声音。 平头哥捏住嗓子,细声细语道:我这几天感冒了,水土不服,嗓子发炎。我把账号报给你,你记一下。 平头哥报出自己的银行卡号和姓名,*。 电话里又传出叮嘱的声音:记住,这件事要做的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就算日后被警察逮住了,也不能供出幕后有人指使。 规矩我懂,这个你尽管放心,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哥们以后还要在道上混呢。 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沙驼镇。170万。平头哥惊喜地叫着。这下咱们兄弟可要发达了。没想到杀个人就能挣到170万,平头哥感觉简直像是做梦一样,天上掉馅饼了。 那这家伙怎么处理。花头踢了一脚跟死猪一样的哈雷车手。 把他扔在道旁草丛里。平头哥轻描淡写地说。 那这些银行卡和护照怎么处置?花头问。 平头哥捡起银行卡撅成两半,又把几本护照扯成碎片,往路边灌木丛里随手一丢。 只带走了管制刀具和黑色头套等作案装备。 平头哥双腿跨上哈雷摩托,载着花头,猛踩一脚油门,消失在茫茫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