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海寇的眼波流转,大饼脸上露出激动之色,用力攥紧了拳头,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仔细地感受着身体里血液的流动。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活着!
“六狗子,你杵在那儿干嘛呢?”头顶上,突然有人出声。
结巴海寇睁开炯炯的眼眸,转头抬眼,原来是一个坐在桅杆上值守的海寇出声询问。
他没有理会,仍是看向无尽的海面。
“你小子嘴巴打结,耳朵也聋了吗?”桅杆上的海寇随手将喝空的酒罐朝着对方脑袋扔了下来。
哪知酒罐还在半空,便炸裂成了碎片,四散着跌落下来,却没有一粒灰烬落在结巴海寇的头上。
值守的海寇察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大喝道:“六狗子,你失心疯了吗?”
结巴海寇被头顶上的人吵得心烦,头也不回,只是挥动右臂,距离他十几丈外的海寇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抱紧桅杆,身体便被扫落,直直地跌向甲板。
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抽搐着腿脚,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的鲜血蔓延,许久之后才彻底咽了气。
甲板上的动静传到了船舱里。
一向警觉的船老大吴禄第一个惊醒,他踹醒了身旁的几个手下,包括陈阿虎在内,命令他们出去查看情况。
几个人醉意朦胧,还未来得及爬起身来,便瞧见有人逆着月光走进了舱门。
吴禄眯着眼睛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形,骂道:“六狗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叫做六狗子的结巴海寇缓缓开口,声音还是他那破锣般的声音,但是语调沉稳,而且没有一丝结巴:“我不是六狗子。”
吴禄一愣,心想着你这小子黄汤灌多了吧!就算你这小子被打得爹娘都认不出来,我还能不晓得你是谁?
手下人七手八脚地重新点起火把灯烛,船舱里立刻亮堂起来,顺带连拉带踹,所有人都被叫醒。
称不上帅气好看的六狗子悠然地再次踏入船舱,脸上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四周,当他看见永青国御用的杯碟碗盏被这群大老粗堆满了油腻恶心的食物,不怒反笑,嘴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