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昨天有些乱,没来及的自我介绍,没想到靳太太倒是记住我了。”郑淑媛未语先笑。我心里冷笑一声,你手段那么高,我想不记住你都难啊。
“二少奶奶,早。”孙紫雨施施然地走过来。
“早……”
“靳太太身材这么好,是模特吗?”郑淑媛指着后面沙滩上的美女们,“这些是我的朋友,也都是模特……跟我们一起玩儿吧……”
“……”我从没觉得自己像模特,这马屁成是拍在了马腿上,“不了,我到那边散散步。”
“我陪您走走吧。”孙紫雨大概是想描补一下昨天的事情,表现得十分殷勤。
“不用了,你们玩高兴点儿。”我往远离她们的海滩走去。
海风里没有了她们的聒噪,面对大海我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早上涨潮,没有什么海洋小生物,倒是有不少贝壳。看到好看的我捡了丢进水桶里,走到有礁石的海滩上,倒是在浸在海水的礁石上看到了海贝。我踩着水过去,打算掰几个回去养。
我刚走到礁石附近,就看到旁边那高高的礁石,站着一个人。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纱裙迎风而立,像是衣袂飘飘的仙女。她站的位置太危险了,卷着海风几乎是摇摇欲坠的。
我吓得愣在那里,几秒钟之后才想起要提醒她:“蓁蓁,危险!快回去!”
海风卷着海浪把我的声音湮灭掉,我真不知道她能听到多少。我以为她没听到的,可是蓁蓁却将原本望向天空的脸转向我,冲我笑了一下。那个笑容美得像是一朵绽开在枝头的白梅,傲然的,超脱的。却让我心中蓦然一紧,产生了一种非常糟糕的预感。
“蓁蓁!回去!”我向她挥手,让她不要站在那么边缘的位置。
她转过头不再看我,而是毅然决然地纵身跳下。白色的衣裙像是浪花激起的泡沫,瞬间就归入了波涛之间。我来不及多想,闭了一口气就往她跳下去的地方游过去。诚如雪菲所言,我游泳就是个二把刀。并且,没下过海。我能在茫茫大海中找到蓁蓁,绝对是运气足够好。
“咳咳咳……”我把蓁蓁拖到浅滩已经是精疲力竭了,而且还呛了好几口水,从喉咙到肺都火辣辣地疼。一个浪头打来,我们又被拍了一下,差点儿又被卷进深处去。我顾不上喘气,拖着蓁蓁往沙滩上爬。
爬到沙滩上可能是我这小半生最狼狈的时刻了,头发也胡乱地纠缠在一起,头发也胡乱地纠缠在一起。裙子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粘满了粗粝的沙子。蓁蓁则像是被打捞上岸的美人鱼,了无生气地瘫软在沙滩上。如果不是微微颤动的身体,我都怀疑她已经死掉了:“你是傻子吗?干嘛往海里跳!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蓁蓁将脸转向我,漂亮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那惊心动魄的殷红衬得眼泪流下来,像是在滴血。她哆嗦着嘴唇,气若游丝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我……就是……想死啊……”
“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你想过你的家人朋友吗?他们该多难过……你怎么忍心……”我本能地感到蓁蓁是那种很善良的女孩,总要让她有活下去的念想。要不然,我能救她一次,一个人存心寻死,方法多到数不清。
“家人……他们都在那里了……”她唇边浮现出一抹虚无的笑,用手指向天空。蓁蓁的目光是飘忽不定的,转而又望向天空,眼泪更是汩汩地奔流,嘴里喃喃着,“他骗了我……他根本就是在骗我……”
我捉起蓁蓁冰凉的手,用力握了握:“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敢活着?谁让你过得不开心,你就十倍百倍地奉送回去!你这么死了,岂不是辜负了家人的希望,却遂了看你不顺眼人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