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屹峰感觉母亲已经急得没啥主意了,就说:
“行了,妈,我这借的电话,长途电话贵着呢,不好让人家借的人难做人,妈你让爸听。”
任阿山这才把电话给了丈夫,成有川就和成屹峰交待: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妈不回去一次,她肯定不安心,现在火车票既然已经买了,就让你妈回去看一下吧,你千万记得去接,要不然三更半夜的,你妈好些年没回了,不知道怎么办呢!
家里的事,我就先挡着吧,也是我对不住你妈,这些年她辛苦了,你好好顾着她些,要是你假期到了她不想回,那就也让她住着,要是她能回,你才带她回,别让她心挂两头啥也做不了。”
电话那头,就算父亲在说着话呢,成屹峰也能听见母亲“呜呜”的哭着。
她的哭声里,有这些年的辛苦和委屈,也有对丈夫理解和体贴的感激,一时间哭的不能自已,连和儿子再问什么也问不出了。
成屹峰听着这哭声,心里也不好受。
唉,军人家庭,这样的事常有,忠孝难两全,他们军人如是,军属又何尝不是?
要不怎么说,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呢,军属付出的,不比军人少。
成屹峰忽然抬头看看安静坐在一旁等待的秦凝,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自卑。
唉,他,算什么呢?
他,不过一个小排长,要是小凝嫁给他,按照他如今的职级,连随军的资格都不够,那就是还得两地分居,要不就是得和他父母住一起,那并不是他理想里面的一件好事;
就算他在部队不断努力,今后到了可以随军的职级,小凝跟着他去了军区,还不是得像他母亲一样,得辛苦的持家。
他现在还去了边防上,边防那边忙起来,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甚至三五个月都回不了家,要是有了孩子,不得小凝自己一个人忙?
更有时,他们这些军人,需要付出的是身体和生命,那又是哪个军属愿意接受的呢?
唉!这样说来,他,还真是没啥好的。
连最基本的、安稳的生活,他也给不起小凝。
小凝那么好,为什么要喜欢这样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