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了恩,却不敢就此松懈,又给一旁的人行礼,“奴婢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也在此处,她刚才进门时就瞧见了,品级在她之上,她该行礼问安。
太后都没说什么,淑妃又岂敢擅自造次,便也跟着道:“李贵仪免礼。”
她谢过淑妃,垂首向太后道:“奴婢来晚了,请太后降罪。”
太后现在有更关心的事,并不在意她比别人来得迟,张嘴就问,“陛下昨夜歇在你那儿了?”
静瑶面上微微一红,答道:“回禀太后,陛下昨夜歇在棠梨宫,方才用过早膳后去了御书房。”
太后听完,又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面色娇艳,宛如雨后海棠一般,想来昨夜已经成了事,心里顿时放了心。
心里久久牵挂的一件事现在总算能放下了,这就好,他终于肯碰女人,料想子嗣也是指日可待了,太后心间涌起希望,一时顿感慰藉不少,脸色也跟着好看了许多,同一旁的淑妃道:“原本今年该选秀,可陛下既说不办,那就先搁着吧,近来前朝事情实在不少,想来陛下也累,就甭拿这事去烦他了。”
自打贤妃去了冷宫,协理宫务的职权终于落在了淑妃身上,她时不时便要来福宁宫禀报事项,此时见太后这样说,她面上极温婉,赶紧恭顺说是。
而太后交代完这件事,却又感叹起来,“中宫一直空悬,只得来麻烦你,你自然叫人放心,可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等过了这阵子,眼看大事都平定了,咱们也该劝劝陛下,早日立后才是。”
虽说这话只是对着淑妃所说,却也叫屋里的人都心里一顿,好个太后,眼看着才晋了一位贵仪,紧接着就提皇后的事了?
太后自有她的用意,淑妃再怎么稳当,毕竟是外人,不能完全放心,而静瑶就更不用提了,家世太低,就算再怎么合皇帝心意,位份也不可能太高。她是在提醒她们,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千万不要妄想僭越。
淑妃岂会听不出来?反正不管此时心中作何想,也只得赶紧恭顺答道:“臣妾遵命。”
至于静瑶,只管一旁安静垂眸,神色不曾有什么大波动。
太后还有事要问静瑶,便先打发淑妃道:“你出来的时候不短了,现在既没什么事,就先回去歇着吧。”
淑妃立刻知趣起身,施礼道:“臣妾告退。”便退出去,离开了福宁宫。
然而虽然在太后面前表现的平静,可回去的路上,轿辇里的淑妃却实在意难平。
太后打了一手好算盘,叫各人有各人的用途,现在李妙淳有了圣眷,终于晋了位份,且一步就从宫女登到了贵仪,离自己可就只剩一步之遥了,等到皇帝再立了后,那她自己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