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还当是什么重大疑问, 没想到是这种童心洋溢的傻问题,不由得扑哧一笑:
“是全身的变化,筋骨肌肉都会变,只有神思不变。起初变身时候很难受, 好似被人揍了一顿, 处处都酸痛, 不过多年下来也习惯了。妆容与衣装呢, 不需操心啦,都会跟着变,变成上次变身前的样子。”
“有趣有趣, 果真如传说中的神妖变身一样。若是香不够浓,酒不够多呢,会变一半吗, 男人的躯体, 女人的头?”
“不会啦, 要很多的剂量才会起变化, 一变就是全身。”
李重耳满心好奇,难以自抑,越问越是花样百出:“那若是一边饮酒, 一边食香,你到底会是男子还是女子?”
“要看原本是男身还是女身……喂, 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头一回遇见能变身的奇事, 能不想吗, 以后可要细细讲给我听。”李重耳奋力自这温柔乡里抽身, 正色道:
“时辰不早,我要回城了。明日你帮我办一件事,去紫烟驿将这密函交给驿吏,待百里孤鸣来取。适才午朝我已经单独奏明圣上,圣上震怒,命我继续彻查,务必拿到奸贼,此事紧急,不可耽搁了。”
“嗯!”莲生用力点头,接过那只竹筒,珍重揣入佩囊。她还是第一次以女身接受李重耳的嘱托,这感觉又亲密又新鲜,让人分外兴奋:
“对了,我也有件事要问你,柔然的婚事,你到底是怎样打算的,‘重症须下猛药’,什么意思?”
李重耳凝望着她的面容,唇角缓缓翘起,噙一丝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今日来不及细说了。”
他拍拍莲生头顶,为她拂去片片碎雪。纷飞的雪花落上他的额头,眼睫,被那男儿热度,瞬间蒸发无踪:
“事已临头,自当有应对之策,待你回来,我细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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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琥珀色液体,在玉盏中轻轻荡漾。
卧房帷帐重重,一丝微风都无,盏中涟漪却连绵不息。是跪在地上的姬守婵,双手剧烈颤抖,带得手上托捧的食盘一直晃个不停。
“殿下,奴婢是否错解了你的意思?不加人血的赤水玄珠饮?莫非殿下忘了,肃王殿下开方子时说得明白,此药若是不加人血为引,服后压不住龙鲤鳞片的猛烈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