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姬广陵只是摇头:“军情瞬息万变,岂能一概而论。今日一战,依我看来,赢得颇为侥幸,只靠那小郎自己勇武过人而已,并不是我军实力真的胜过夏军。贸然出袭,凶险至极,若是大将军此时清醒无恙,他定然不准。”
“就是因为大将军身染重病,本王才更想速战速决!”
贺朝宗这几日病势沉重,竟发起热来,李重耳亲自到榻前探望,端汤送药,小心问候,贺朝宗昏昏沉沉,只是不应。陇安的疾医惶恐禀告:“大将军年事已高,病症又重,我等诊治不了,要不要送大将军回敦煌?”
李重耳也急了:“这样送走我怎能放心?大将军是为给本王监军才挺身出战。马上传召敦煌太医前来诊治!”
“陇安路途遥远,就算遣金字牌急脚令来回,也只怕赶不及……”
李重耳思忖片刻,昂然号令:“遣发金字牌急脚令,召太医前来,我们这边速战速决,本王亲自护送大将军回朝,在路上会合太医,为大将军诊治!”
“岂能如此速战速决?”城头上的姬广陵,闻听此言,不禁脸都白了:“那赫连阿利是通晓兵法的名将,必然有所防备,殿下如此贸然出战,一旦失利,教我三军置身何地?”
“像你这般谨小慎微,什么时候才能取胜!”李重耳不耐烦地召人带马:“本王与你没什么话讲,不如去找七宝商量。”
“殿下怎能去跟一小卒商量军情,他懂什么军情?”
李重耳已经跃上碧玉骢,直奔城下:
“他的本事,你没看到吗?我二人联手天下无敌,端他个大营什么的,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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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与东境各地驰援的一万兵马,都驻扎在城东校场。
此时大部分人马都在城中守卫,基本只剩空营。夕阳渐渐西沉,镀得一座座的牛皮营帐闪着金光,偶有几座营帐中透出灯火,为这萧瑟的沙场之夜,带来些许暖意。
“没有异状?”莲生隔着帐帘低呼:“眼哥,你也不准进来。”
“不进去不进去。”牛大眼将两手揣在袖筒中,紧张万状地在帐外踱步,一双圆滚滚的大眼左右张望:“没人,老张他们也要晚上才回,你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