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自己会走,喂!……”
呼救挣扎, 全无效用, 昂藏八尺的高大男儿, 被她这样抱在怀里,丝毫不见费力, 宛如抱一个婴儿一般。
一瞬间灵光闪动, 照亮李重耳的脑海。
“担橦的!你是那个担橦的女伎!”
是她!
去年仲秋之夜, 含元楼前, 一群乌孙妇人表演担橦之戏,借机行刺天子,那担橦的女伎就是个肉山一样的胖大婆娘, 以肩头肥肉担起百丈橦竿,数百斤的份量承载得稳稳当当, 这等神力,这等肥壮身躯, 第一眼就应想到,怎会还有旁人?
细沈瘦,名字这等怪异,只因她是乌孙人!
李重耳手脚齐舞, 挣扎着望向身后:“你是瓦娃!”
遍垂黑纱的帷帽,悠然摘落。
晨光中现出一张纤秀面庞, 轮廓如雕塑般鲜明, 红发卷曲, 碧眸湛亮,朝阳映照下闪动着异常明丽的光芒。
“你倒还记得本姑娘的名字。”
“你那刁蛮语气,我早该知道!乌孙一族不是已经出关了么,怎么还在此地?”
瓦娃微微扬头,掠一掠鬓边散落的几缕鬈发,冷淡的面容中,依稀现出一丝哂笑。“我们若不在此地,你岂不是成了短命鬼?”
“喂,正经说话不成么。”
“和你没什么话讲。还不快回城去,天都亮了。”
那细沈瘦早已将李重耳塞上碧玉骢的鞍背,如摆弄布偶一般按着他坐稳,李重耳勉力挣扎,推开她的把持,裹紧身上斗篷,仍不屈不挠地喝问:
“告诉我!说好了迁去西方葱岭,怎么还在敦煌,就算对本王有救命之恩,也须问个明白。”
瓦娃整整衣衫,重又戴好帷帽,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