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位大权独揽的国君此时已过四十,但目光还自炯亮,几若青年。而青年时候的国君,还是一个无比仰慕佛法想要出家修行的居士。
清无僧人仿佛被这样的目光烫了一下,他急急地垂下眼睑,匆忙躲避了开去。
靖国国君得见,心下反而涌上了一线希望。
他摩挲着茶盏边沿的手指都在抖,抖得连茶盏里盛着的茶水都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真的,真的有希望......
清无僧人虽然没有再望向靖国国君那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望见这位国君的失态。
他转过头来,正色与这位国君问道:“陛下,哪怕只是有希望,哪怕这一世不可能走得长远,你还是想要踏入佛门修持佛法吗?”
靖国国君稳住手,将手上托着的茶盏平平放在了案桌上,才在清无僧人的目光中认真而郑重地点了头。
“朝闻道,夕可死。”
清无僧人沉默得许久,终于答道:“陛下,找净涪比丘是没用的。”
靖国国君当场就皱了眉头。
清无僧人这回却没看他,“确实,在那一场法会中,寺中的弟子确实是收获颇多,但这位比丘他本身并没有太过涉及这些。老僧我觉得,比丘虽然对如何让凡俗修行有所了解,但此间因果似乎并不是着落在他身上。”
“该是另有其人。”
清无僧人转头望向外间天地,却还是和靖国国君道:“陛下啊,你得等。”
靖国国君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他:“得等到什么时候?”
靖国国君不怕等,但他怕自己等不到。
清无僧人顿了顿,答道:“等到那个人的成长,等到那个时机的到来,就是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