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开大和尚见得清无僧人应了,也没多话,直接低头,还去翻他手上的那几张薄薄的纸张。
清无僧人将自家师兄安抚好,又再度扭头去看净涪,与他道:“这藏书楼一事,比丘不如就交给我相国寺?”
被清开大和尚那么一个打岔,清无僧人索性扫了先前的种种权衡,直接将自己心中最优的方案和净涪说了出来。
清无僧人其实也真的确定,这个方案并不只是他心中最优的方案,还是面前这位年轻比丘心中的最优方案。
藏书楼一事交由他相国寺出面料理,于他相国寺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既弥补了他对知交好友原博延的那一份愧疚,也让他相国寺在靖国上下落着一份好,让他相国寺积累一份功德,更让他相国寺与眼前这位年轻比丘牵系上一段缘法......
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而对于眼前这个身边没有追随者没有人手的年轻比丘而言,将藏书楼一事交托给他相国寺,是能省却很多麻烦的一个便宜决定。
到底,要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修建一座藏书楼,哪怕是比丘阶位的僧人,需要料理的事情也不少。
譬如选址,藏书楼的修建首先就需要确定地点,这里头上上下下扯皮的事情就不少。
又譬如修建,这里头就包括聘请工人、买卖种种物资、确定书楼式样等等等等的事情。
净涪比丘出身妙音寺,常年专注修行。料理这些杂事,该不是他的长处。便是他能料理得过来,他也还有一点不足之处。
这位年轻比丘,他修的是闭口禅。
修闭口禅的人,轻易不能开口说话,否则便是破关。
但净涪比丘不开口和旁人说话,又该如何去打点修建藏书楼的种种事宜?
所以最好的处理,还应该是将这件事情交托给他们相国寺。
清无僧人望定眼前的这个年轻比丘,等待着他的决定。
净涪抬眼,迎上清无僧人的目光回望着他。
清无僧人见他目光望来,愣了一愣,随即却是端正了脸色,郑重道:“若比丘担心叨扰太过,那不如请比丘在我相国寺中开一场小法会。”
“我等僧众,久闻比丘大名,若能一听比丘开坛讲经,实是人生一大快事,能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