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居然没有走!
司空泽绷紧了身体,木着视线看着净涪。
净涪面上的笑弧再稍稍往上一抬,然后他竟什么都没有做,就在司空泽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看着彻底消失在他眼前的净涪,司空泽久久愣怔之下,终于站不住脚步,软软地坐了下去。
他没再看程沛,也没再要问程沛什么,只低垂了头坐在那里。
司空泽真不蠢,他其实也知道天圣魔君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危险暴戾,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早些年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个小和尚?可是他当时见过的那小和尚远没有他此刻见到的小和尚那么危险!
或者说,在早年的那些时候,他见到的那个小和尚将他自己的危险和锋芒都收敛得好好的,就像锋芒无匹的宝剑停在了剑鞘里一样。而他现在所见到的这个小和尚,却是锋芒毕露,光芒尽显。
当宝剑藏在剑鞘里的时候,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宝剑的剑光无可阻挡,可只要它一日待在剑鞘里,那他们就可以在这一日告诉自己,那就只是一柄华美的宝剑而已。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
司空泽也知道,可是人就是这么一种习惯了自欺欺人的存在。
司空泽多年修行,当然不仅仅只是修为、手段乃至年龄的增长,随着年龄见识一起增长的,当然还有他的心性。
以他的心性,面对旁的什么人,他也都能面不改色,也都能做到得体自然。
可偏偏,那时站在了他面前的,是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
见到他,浮现在司空泽心头的,不是敬佩不是钦服甚至不是战意敌视,而是连司空泽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惊恐和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