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走的那一天,净怀、净古两位新晋的比丘去送他。
站在天静寺山门前,净怀、净古两人目送着净涪一步步走下石阶,目光禁不住涣散。
六月末的山风吹过,净涪宽大的僧袍鼓荡,竟似一双厚重有力的翅膀。
那一瞬间,净怀、净古两人不禁有些恍惚。
许久之后,净怀才率先转身,往天静寺里走。
“走吧。”
净古被净怀提醒,也愣愣地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向寺里。
净怀还没走出几步,便听得净古在他身后低低地道:“我们和净涪......是不是就只会有那么一段同行路?”
净古的声音太低,低得仿似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低语。但他的声音也很高,高到落在净怀耳边的声音如同惊雷。
净怀禁不住停了脚步。
净古本来就走得很慢,也没有特意要加速追上来,但因为净怀停了下来,他反倒跟上了净怀。
净古追上的那一刻,净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如果我们都是你现在这样的速度,你觉得他会像我一样停下来吗?”
净古愣了愣神。他这一愣神,原本还在走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净怀也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趁着净古愣神的那一刻抬脚,他看着净古,道:“我们行走在这一条路上的时候,他甚至都还没有出生。但他走得快,追上了我们。所以他和我们会有一段同行路。可是在这一段路上,我们的速度没有加快,他的速度没有放慢,那你说,我们和他,还会有如今这样碰面的时候吗?”
净古站在了原地,净怀却不再说话,抬脚就走。
道理是最简单的道理,谁都清楚。净古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净怀如今是真的想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