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声中,净怀只觉往日定境中每常能听见的哀嚎呻·吟声似乎离他离得更远一点了。
当年那一个对着他滔滔不绝兴奋至极地向着他描绘自己的研究结果的秦和,此时也已经安静了下来。
定境里,净怀只觉眼前一晃。
他便出现在了一个书房里。
这书房称得上怪异,除了那靠墙边摆放着的一列列书架外,便只有东侧那临窗的位置上摆放到了一张大到离谱的书桌。
净怀知道,从来只有秦和是这样布置自己书房的。
而秦和此时也正静静地站在那一张书桌背后,手中提着一支符笔。
符笔笔端的毫毛上沾染了赤红的笔墨,但不是往常他看见的秦和特制的血墨,却是符修们惯常使用的朱砂。
秦和知道净怀进来了,但却并不抬头看他,仍旧笔挺地站在书桌的背后,手提沾染了朱砂的符笔,凝神提元,手中符笔行云流水,流畅自然地在书桌上摆放着的那一张白纸书了一个字。
净怀站在书房中央,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望着他,不靠近,不远离。
待到这一字书成,秦和自己打量了两眼,才抬起头来对着净怀露出一个笑容,招手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看看......看看我这个字怎么样?”
他的笑容平和,眼中笑意真切,完全不同于当日净怀在那一间暗室里所见的狂热痴迷。
净怀闭了闭眼睛,却也真的就抬起了脚步往秦和那边走去。
到得近了,净怀也看清了书案上铺着的那一张白纸上唯一的一个字。
“友”。
净怀不觉一愣,眼中荡起一丝波光,又很快被压下。
秦和看着净怀愣怔的表情,脸上笑容加大,自己低下头去看那字不说,还继续追问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净怀木然。
秦和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