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成那边的事情净涪和左天行并不尽知,只除了大体情况外,两人便不多作理会。一是净涪和左天行两人现在手段确实不少,但也还不到一手遮天的时候;二也是他们俱都相信自己,哪怕皇甫成背后有人,哪怕皇甫成变化再大,他们也都笃信自己能够应对。
是以左天行只粗粗地交代了那暂时接管赎罪谷的下属几句,便又一如既往地前往磨剑堂守擂,是以净涪只从普济寺藏经阁里拿了经书便照常往后山那边去。
这一日辰时,净涪才刚刚默诵过一遍经文,正要将经书往前翻转,忽然心头一动,正要翻页的手停住,他阖上眼睑,凝神细细感应。
一个慈柔的女声从远处传来,穿过遥远的空间距离,落在净涪耳边。
“净涪小师父,净涪小师父,净涪小师父......”
净涪才听得一声,便已经认出这女子的身份。
沈安茹,他这一世的母亲。
他眉心处金色佛光一闪,法眼睁开,循着这声音看去,便见沈安茹一人站在小佛堂里,素衣荆钗,双手合十,对着案前供奉的佛像低声呼唤。
净涪看得一阵,应了一声:“嗯。”
听得这一声回应,沈安茹惊喜地瞪大双眼,眼中还有点点泪光闪烁,但她只是抬起衣袖在眼角处按了按,便又双手合十急急唤道:“净涪小师父......”
净涪又应了一声:“嗯。”
净涪应第一声的时候,一直守在净涪身边的五色幼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力晃悠晃悠脑袋,一双滚圆滚圆的鹿眼瞪大到极限,错愕地看着净涪。
等到净涪再应一声的时候,五色幼鹿才真的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它正要低叫出声,可不过才吐出一个音节,还没出口的叫声就被五色幼鹿吞了回去。
净涪也不理会它,他凝视着沈安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他相信,如果不是必要,沈安茹不会打扰他修行。
沈安茹看着案前的佛像,仿佛在看着不知身在何方的净涪,她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净涪小师父,前两个月庄里来了一位道人,见了小儿,说要收小儿为徒。小师父要不要回来看看,看看此事会不会对小师父有什么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