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木桶装满了热水,他才终于又有了动静。
就见他眨了眨眼睛,黑沉的死海没有波澜,没有情绪,兀自开始动作。
等到他洗漱沐浴之后,程涪并没有往云房里走,而是转入了云房隔壁的静室里。
他站在静室的中央,抬着头定定地望着静室上头那个紫木雕就的佛像。
感激心?嗤!他会有这样的东西?
程涪那双眼睛已经黑沉到完全吞噬了所有的光,所有的亮,扭曲得让人疯狂。他站在静室中央,身披僧袍,头顶戒疤,宝相庄严,但他整个人却更像是那无尽虚空中没有依着没有束缚一切随心随情的魔头。
程涪放出被紧紧束缚的一身戾气,沉下心思在识海灵台里一寸寸地搜寻。
一次又一次,一寸又一寸,终于,他找到了!
程涪伸出手,往前一抓,一道金色的佛光落在掌心。
他今天一切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它!
他睁开眼,低头看着这道佛光。他又是一伸手,一道黑色的魔气落入另一个手掌上,和那道佛光遥遥相对。
但就算这佛光魔气互相对峙,却诡异地没有什么动静,各自安分地飘在程涪的两个手掌上。
程涪盯着这佛光魔气,黑沉的右眼没有任何变化,左眼却渐渐生出一道金光。金光驱散满布的黑,换上耀目的金,最后一个闪烁,消失在瞳孔的最深处。
程涪无知无觉,眼珠一转,盯着那道莫名出现的佛光,神识探入,转手一引。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
“天魔绝我,我便入佛!我作佛时,万魔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