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开口,方老头定要把方铮骂个狗血淋头,若是能动手,他也定会将方铮打个血肉模糊。
方老头眼中的刀子几乎能化作实质,刺向方铮的胸口了。
幽幽一叹,方铮干脆坐在方老头床边,“爹,陶大夫说了,若你一直这般郁结于心,怕是不利于身子恢复,我若是爹,就会好好养着,待我能下床走路,再狠狠收拾那个置我于此境地的人。”
闻言,方老头眼睛瞪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若仔细看,还能辨别出他眼底隐藏不住的惧怕。
是了,这一刻他甚至害怕自己这个人人夸赞的儿子。
一个能给恨他的人出主意如何惩治自己的人,又岂是真的温和顺服?
方铮毫不避讳地跟方老头对视。
最终,还是方老头先转开视线,他闭上眼,再不看这个让他惊惧的儿子。
“那爹好好休息,有事便敲敲这个木棍。”他捡来一根烧火用的木棍,剃干净上面的毛刺,放在方老头手边。
方老头再次正眼。
他手根本不能动弹,拿什么敲?
要知晓这儿子以后会长成这般阴险恨毒的人,当年方铮刚出生,他一定会亲手掐死这个孩子。
这绝非气急才如此想,若是时间能倒流,方老头知道自己定是能下得去手的。
当然,这些都是方老头自己的臆想罢了。
如今这情况,他为鱼肉,方铮为刀俎。
方铮替方老头掖了掖被角,而后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