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她盼着有奇迹降临。
可惜,奇迹没出现。
他也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另一拨人马赶来,将头一批屠城的人尽数击毙,他才出来,跪在神医婆婆面前,大颗大颗的落泪。
那天的画面,一直一直刻在她的脑子里:
神医婆婆死在她一惯喜欢坐的位置,上全是枪窟窿,双眼睁着,一脸痛苦,少年跪在那里,上沾满了血水。
她冲过去,抱着婆婆嚎啕大哭,哭完,转头打他骂他,“都是你,都是你,所有人全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出来?你为什么不出来?这下好了,婆婆死了,她死了……我恨你我恨你……”
抓起他的手,她狠狠咬了一口,直咬得鲜血淋淋,他都没推开她。
后来,母亲带着她离开了那个伤口之地,生了重病,一病好好几个月,病好后已在温市,这段旧年伤心事,就这样被雪藏了。她从不敢回忆——太疼,疼到了骨子里。
本以为,那些都已经翻篇了,不想,竟从没有翻过去,与自己两世纠缠的人,竟就是当年那个祸源。
哐啷。
手上拿着的台照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堆。
蔚鸯转,噔噔噔跑出去,跑上了楼,拿上自己的包包,就跑了出去,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冲出裴园——这一刻,她唯一的念头是:逃走。
从这场欺骗中逃出去,从可怕的政治暗战中撇清自己,只过最简单的生活,只做最简单的自己……
愤怒在熊熊燃烧……
委屈在汹涌澎湃……
悲恨在越演越烈……
无法控制自己的绪,令她几近崩溃——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之所以如此纠缠不清,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前缘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