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伯娘,给她送晚饭来了。
田觅开门道了谢,沈伯娘劝她:“晚上侬一个小囡在这里不安全,还是回去住吧。”
田觅摇摇头:“明天就要落葬了,我想最后再陪陪我姆妈。”
她现在有利器在手,也不怕坏人来。不来便罢,来了正好,有一个收拾一个!
沈伯娘到底不放心她:“这样,我让侬伯伯找几个人来陪侬!”
“不用麻烦了伯娘!”
“不麻烦的!侬快些吃饭!”沈伯娘站起身来就朝外面走。
门外长草漫漫,暮色四合。
草丛里,猫着腰的钱广不耐烦地赶着蚊子,到底还是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了。
刚才村长媳妇的话他都听见了,田觅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万一缠住他,等人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不是下手的好时机!钱广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田觅,来日方长!往后就剩她一个人了,他还愁得不到她?还愁得不到老梁头留下来的东西?
……
这一天晚上,村长真的让几个妇女和青壮过来陪她,他们拉着田觅说东家长西家短,说当年生产队吃大锅饭,说来修河坝的铁娘子……
时间倒是很快就过去了,田觅却也没有时间再看百宝袋里的东西了。
次日一早,鸡叫第二遍,全村的人就忙忙碌碌地起来了。
今天,韩冬英要出殡。
因为运动的风刚刚过去没几年,丧事也都是从简,没有吹吹打打。八个人抬着棺材,田觅披麻戴孝地捧着灵位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