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颤着声音问道:“你打算画什么?”
画什么?未曾想,云霖在听到这个问题过后,右手竟差点握不住笔;他赶忙用左手扶住。
……
以汝作画,莫画凄凄复复双泪垂,须画桃花流水、抬眸情动年少时;
以汝作字,莫题浮浮若若簪花体,须题阆风游云、颠倒疏狂走龙蛇;
以汝作诗,莫写冷冷清清婉约调,须写披荆斩棘、心有灵犀一点通。
……
云霖轻声道:“作画的事情,我素来没有即兴之才。不若就眷刚才那幅《桃花仙》?”
便是“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元毓歪着头,面朝云霖,笑道:“好啊。画桃花仙甚好,如此就算把你留在我身上了。”
云霖一滞:“胡诌乱道。”
元毓挑眉:“言之凿凿。”
云霖又道:“口出狂言。”
元毓哼哼:“有的放矢。”眼瞅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上。
这时,赵小侯爷“噌”地一下坐起来,拍着软塌,嚷嚷:“你到底画还是不画?”
闻此言,云霖就提笔在他的眉间轻轻一点。元毓一愣,随即抬手去擦。云霖忙道:“莫动。否则我想好的腹稿又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借口,元毓翻个白眼,但乖乖趴回去,当真一动不动。
犹在这时,元毓才忽然发现不远处有铜镜正对着他们。
遂偏头去看。先瞧自己眉间的那点,宛如绽放的玄都花;而仅那么一点,不似姑娘,却有胜过姑娘的媚态。惹得元毓也不无骄矜地想:天下第一美也不过如此罢!再朝上一看,云霖的笔似游龙,慢慢地行走在他光洁的背上,那丝丝的凉意,那微微的触感,就好似小蛇游走,又好比小虫叮咬,酥酥麻麻,搔搔痒痒,从肌理渐渐渗入血肉,又到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无孔不入、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