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复,对侧的吕琰就扯起嗓门吼:“裴老头,你装撒子酸腐书生哦,笑死个仙人板板。按老子说,你榔些个到位不到位的话,纯粹放屁,这歌嘛就只有两种,好听的,还有难听的。”裴鹤遇到吕琰,就如同秀才遇到兵,讲不通,只有不屑地哼一声。谁知,吕琰还不服气,偏要让慕子闵来做公判:“涂王殿下,你觉得老子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榔些个道理嘛?”
慕子闵笑道:“当然是理。而且鸾镜公子的琴技当真是名不虚传。”
吕琰瞬间就如同打了鸡血,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道:“对头。对头。老子也是恁个说的,鸾镜公子的琴就一个字:好!”
既如此,元毓也不好不表态,微微欠身,清冷道:“承蒙各位将军喜爱,区区无限荣光。”
吕琰道:“口头感谢啥子哦,都是来虚的,依老子的意思,你就该跟老子喝上三杯。”元毓要回绝。这时,裴鹤也举起酒杯附和道:“酒奉知己千杯少,公子该饮三杯。”元毓推拒不过,只好掩面连饮。
而裴鹤的几杯酒下肚,话题也就打开:“鸾镜公子,有一句话老生不知当讲不当讲。”元毓点头,他就一轱辘儿全说出来:“公子的琴技,老生敢拍胸脯保证:你若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只是,适才弦断之前,公子的心境似乎不佳,以至琴音中隐隐有别样之处,不知老生说的可对?”
“裴大人所言极是。”
元毓叹气,伤怀道:“此时正是两国交战之际,区区从天京城一路南下,所见沿路百姓凄苦,便有些感怀。”
裴鹤道:“公子心怀天下,先忧而忧,老生佩服。”如此,便独自感怀,不再言语。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元毓刚刚松口气。那边,吕琰又跟着起哄,嚷嚷着还要罚元毓三杯。元毓推说自己不胜酒力。吕琰哪里听得进去,撩起袖管就一副地狱煞鬼的模样,元毓无奈又饮三杯;吕琰再邀,元毓再拒;吕琰再吓,镇南小侯爷在这个时候终于藏不住本性,火气冲头,一拍桌子,撂起衣摆就走。吕琰哪肯善罢甘休,跳过去拦,两人反反复复拉扯不下。就在这时,面纱轻飘飘滑落在地。
吕琰登时就如呆子看烟火,傻了眼,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元毓也在即刻间心神大乱。他弯腰去捡面纱,却被吕琰一把抓住胳膊。
就听见那个粗人在自己的头顶哇哇乱叫:“我的个仙人板板哦!漂亮!太漂亮了!恁是个大美人啊!”元毓大怒,提起一口气,握拳挥向吕琰。结果,没有挥中。下一个瞬间,他张皇失措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哈哈哈,还是衍王殿下说的好,这些个狐狸啊,根本藏不住自己尾巴的。”
吕琰边说边大力去推元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