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这倒成了一段佳话了。
“天下间,能得首辅起表字的又有几人?”
左弗笑了起来,“再者我的确脾性暴躁,能以这二字为戒也是好的。”
“君子不矜不伐,不骄不躁虽好……”
崔玉舒抿了口茶,望了左弗一眼,慢慢道:“只是活到这份上一辈子未免无趣。”
“可想活到这份上的人也没几个。”
左弗笑了起来,“古往今来,活出这等境界的都成了圣贤。”
崔玉舒大笑,“想不到小友小小年纪,对世道感悟竟是颇深。长江后浪推前浪,佩服佩服。”
他顿了下又道:“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既小友知自己秉性,为何不改一改呢?”
“因为我不想当圣贤。”
左弗抿嘴一笑,“诚如大人所言,活成那样,一辈子不就太无趣了么?”
崔玉舒点头,“曾几何时,老夫也如你这般,天不怕地不怕,可惜啊……老了,便怕了。”
他笑了起来,“这回看你整治那些乡绅,说实话,老夫心里那是说不出的痛快。”
左弗倒有些意外。
所谓交浅言深,自己与这大人无甚往来,他怎会忽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她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望着崔玉舒,斟酌着道:“他们犯了国法,侵害了百姓之利,我依法办事,哪里谈得上整治?”
崔玉舒在官场混了一辈子,人老成精,看左弗这样哪里还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想想便是笑了,到底还是年轻,城府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