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异常的顺利,太平军让开了道路,三衙马军剩下的部队终于得以进入青阳镇,与忠义军会合。
满脸烟尘的李开文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忠义军队伍,在看到自己身后原本兵甲锐利,却把仗打得一塌糊涂的三衙正军,真真是又羞又气,当天晚上居然自刎了,幸而卫兵及时夺剑,血晕倒了,但尚且未死。
但是眼前的重点是贾涉,宋慈得知贾涉回来,立刻从休息的毡床上爬了起来,在主帐等待贾涉,看见对面的人进来,当即一声暴喝:“贾涉,你可知罪!”
贾涉颤颤巍巍的弯身施礼,但是旁边的张惠一把把贾涉拽了起来,怒气冲冲的指着宋慈:“你是何人,竟然敢如此荼毒制使,大宋朝廷没有法度了吗,竟容你在此处误作非为!”
“我正为法度而来。”宋慈面不改色:“你们若是想用刀兵,不妨直接来,我宋慈何惧之有!贾涉,你身为淮南制置使,一方阃帅,封疆大员,居然放任属下造买私盐,乃至于淮南百姓深受其害,怨声不绝于道,弥天大罪,何能遮掩,尚不认罪,还欲以刀兵相抗,果真是不怕王法了吗?”
军将们个个怒发冲冠,彭义斌怒骂:“你不要太过分,你说贾制使倒卖私盐,可有证据?”
“我可是刚刚知道,贾制使都用私盐的凭信发饷了。”
宋慈其实心里面很紧张,朝廷自有军饷调度,此人却额外以私盐发饷,厚赏市恩,所图非小。宋慈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此人果然要杀自己,就大喊此人谋反,以求使士卒军心涣散。
彭义斌强装镇定:“没有的事!谁看见了!”
全体军将都说没有此事。
宋慈哈哈大笑:“还敢嘴硬,费运判,你说有无此事?”
忠义军上下大惑不解,不知道这个“费运判”是谁,正在大家疑惑之际,从忠义军士卒当中走出一人,正是费培。
“诸位,此公就是此前挂印归隐的真州转运判官费培费养之先生,此番不辞劳苦,在军中收集情报,事到如今,尔等安敢狡辩。”宋慈微微让开些,以示将主导权让给费培。
全军上下一片哗然,彭义斌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这次说不过去了。
但是费培却良久没有出声,宋慈感到奇怪:“费运判,贾涉是否倒卖私盐?”
费培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人还将凭据发给全军,是否如此,先生手上可有?”
费培掏出来一张纸,确实是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