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虚弱的温敦杰睁大了眼睛。
无言是不屑的解开上衣,胸前还有今天上午邰乐拷打的痕迹,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温敦杰和温迪罕僧虔一五一十的说了。
尽管疲惫的根本不可能有多么大的情绪波澜,僧虔还是瞬间崩溃了,他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揪着地上的衰草,呜咽着不知道说着什么。
温敦杰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好像死了一样。
“来不起了,咱们必须现在就走,现在大营已经空了,黑鞑马上就要涌过来了。”郭延嗣环视18名气喘吁吁的士兵,心里知道,现在必须马上出发。
选了一位年纪最小,身体最弱的正军骑在马上,郭延嗣招呼温敦杰:“温敦郎君,咱们该走了。”
“不走了。”温敦杰依旧靠在树下,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军士们都很疲惫了,这么下去,迟早也是被黑鞑发现的命。我留在这里,实在不行,还能给他们指一条错的道,你们都赶紧走。”温敦杰解下腰间的金直刀。“潘正,你把这把金直刀交给高郎君,告诉他我愿赌服输。郭郎君,请把你的刀给我。”
“温敦郎君,这,你……”潘正声音哽咽,滚滚热泪流了出来。
郭延嗣垂下头,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但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刀解了下来,双手交给温敦杰。
“诸位,”温敦杰有气无力的挤出了个笑容。“以往有什么对不住各位郎君的地方,万望各位海涵,麻烦各位告知高郎君,他真的猜中了,我真后悔没有听他的金玉良言,他如果有机会,就砍下纥石烈鹤寿的脑袋,为我报仇。”
僧虔哭的像个泪人,抱住温敦杰的靴子,捣蒜一样的磕头。“温敦兄!我僧虔,对不起你啊……”
“僧虔老弟……”温敦杰感觉自己的眼皮有点沉重,甚至就像快要睡着了一样,此刻他的内心无比平静。“高郎君说的都对,不要再想着冤案昭雪,洗刷冤屈了,不可能的,这样的想法把咱们都害了。”
“该走了。”郭延嗣也很伤心,但他知道现在再不走的话,黑鞑就要追上来了。
马蹄阵阵,包围了孤独地坐在树下的温敦杰,听不懂蒙古话,也不想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干脆缓缓闭上眼睛。他心里估算了一下,知道黑鞑追上僧虔他们的可能性不大了,甚至忍不住微笑起来。
“嘿!”他倒持直刀,用力的向自己的腹部捅去,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便是可怖的冰凉缓缓的侵袭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