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见他听话懂事,不禁一笑,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尖。
汝阳长公主去了外堂。
展岳正坐在桌前,他手执一杯茶盏,桃花玉面,露出来的侧脸俊秀,仿佛是在想什么事儿,双眉似拧未拧。
汝阳走上前去,凭着屋里昏暗的幽光,细细地端详了展岳几眼。
展岳主动唤道:“舅母。”
汝阳点了下头,她示意展岳不必拘礼:“最近常常见不到你,都在忙些什么?”
展岳神色不变,说起了他正在忙的几件公事,汝阳也耐心地听着,一直到展岳讲完。汝阳才似笑非笑地觑了他一眼,她道:“全都是公事,没有半点为私事忙活吗?”
展岳抬首,静静地看向汝阳长公主,他温和地道:“听闻,公主今日在舅母这里用的午膳。”
汝阳见展岳主动提起了话头,遂也不绕弯子了。她望着他,目光微顿:“看来那簪子,的确是你外祖母之物。”
展岳不置可否。
他颔首,老实承认了:“是。”
汝阳长公主的视线牢牢锁着他,看他仍旧面不改色,一个气定神闲的样子,汝阳心中隐隐生出无奈的情绪,她低声问:“嘉善知道吗?”
“尚不知情。”展岳说。
汝阳苦笑了声,片刻后,她半眯了眼,叹道:“展大人好算计。”
她话语里多了些平时不曾有的严肃,展岳微抿了唇。
汝阳长公主心生出了万般情绪,她瞧着展岳,沉声道:“你既叫我一声舅母,舅母便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这些话,也大概只有舅母会和你说。”
展岳的背脊牢牢绷直,他低下头听训。
汝阳的目光映着火烛,幽幽暗暗地,她盯着展岳:“你都在想什么?”
“你心里放不下傅家,是不是?”汝阳长公主视线清明,甚至带了些咄咄逼人,她拔高音调道,“你想借着嘉善之力,为傅家平反?”
展岳的心里有一根弦狠狠地绷紧了,他声线清润:“舅母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