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约有拇指盖般大,触感温良,呈象牙白的质地,透着一股清腻的油脂光泽。嘉善轻轻摸了摸,似是和田玉。
素玉是帮嘉善掌管钗钏的,对这类东西见得较多,便说:“这钗子,像是经年之物,不想展大人出手,会如此大方。”
嘉善合上盒子,又转向丹翠,仿佛是无奈道:“他给你,你便收了下来?”
丹翠挠头,踌躇地说:“奴婢……见大人模样真诚,实在是不好拒绝他。”
她见嘉善面无表情,既不喜也不怒地,就低头道:“公主要是不喜欢,奴婢这就把它退还给大人。”
“那倒也不必。”嘉善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一个金钗,不是什么贵重物品。送来还去的,反添矫情。只是以后,若再有人给你东西,托你转交于我的,先都不要收下来,免得落了人口舌。”
丹翠赶紧点头:“是。”
丹翠的性子还有些单纯,终归是年纪小了些,尚不如素玉老练。这回是展岳倒还好,若是换了他人,以有心算无心,她若再什么都接下来,只怕会出事。
郑嬷嬷年纪大了,素玉明年就要被放出宫,从前信任的含珠早已不堪重用。她身边,除了丹翠,还得另培养几个妥帖稳重的人才行。
嘉善皱着眉想。
此事儿,嘉善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展岳说是“谢礼和赔礼”,这个理由奇奇怪怪地,可也不是不能接受。
嘉善也是直到那日回了院里才想起来,她竟然被展岳带去了话头,完全忘记了,兴师问罪的人原该是她——展岳根本没有将那次听墙角的事给她一个答复。
反倒是自己,被他晕晕乎乎地一绕,就云里雾里了。
所以,他送一根金钗来,嘉善觉得,倒也合情理。
正好这日午后,汝阳长公主邀了他们前去用午膳。嘉善便让素玉,帮她把展岳送来的这枚金钗给簪在了发梢上。
“真好看。”素玉笑说,“殿下今日这身朱蓝色的衣裳,恰恰与这簪子极搭。”
闻言,嘉善也看了眼镜子,镜里的人,一副少女装束,傅粉施朱,光彩照人。
嘉善不由下弯了嘴角。
十五岁呢,这么好的年纪,能不好看吗?
几人前往了汝阳长公主的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