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便说道:“这宗正府衙的监牢确实是阴冷,夜里只怕是更加难熬了,真是苦了夫君要在这里呆上这么长的时间了。”
陆逊却给了孙氏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解答,说道:“夫人,不是这里的夜里阴冷,也不是这监牢里面的生活难熬。我只是提前做好要在这宗正府衙的监牢里面过冬的准备而已。”
孙氏闻言,心里大惊,问道:“夫君,你为何会这样认为呢?我家叔父应该很快就会放你出去的。”
陆逊淡淡的笑了笑,显得是如此之英俊,但是其实笑容里面并没有多少感**彩,只有几分苦涩而已。
陆逊忽然放下手里的筷子,从地上站起来,窗口的夕阳的光辉正好照射在了他的头顶上面。他此时正对着西方,那里就是荆州的方向,就是他曾经一夜之间位极人臣的地方,更是一夜之间从泰山之巅跌落到万丈深渊之地。
陆逊叹了口气说道:“荆州的战争,主公想要在今年的冬天之前就结束掉的,可是谈何容易啊!荆州的战争吧结束,我就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宗正府衙的监牢的。”
孙氏闻言不由得色变。她只是一介妇道人家,并不懂什么战争,更加不懂什么政治,但是却也听懂了陆逊话中的无奈和叹息了。
孙氏便想要继续安慰一下陆逊,但是这样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她所擅长的,几次想要张口,却根本无从说起。
于是,两人面对着西方的窗口,各自无言。
也就在这个时候,监牢外面的走道上面有了动静,然后便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陆逊和孙氏两人转身看去,却原来是阚泽阚德润又来了。
阚泽自从陆逊落难被关押进入这里的监牢之后,忽然成为了这里除去陆逊家人之外的最常客,几乎是每隔一天就要来看望一次陆逊。
阚泽见到郡主也在这里,便快步进入了牢房里面见礼。陆逊此时的脸上,却已经发生了变化,有原来的沉默变成了灿烂的笑容。
孙氏知道这两人肯定有事情要说,也就不再继续留在这里,随即又叮嘱了陆逊要保重后,便向阚泽告辞出去了。
陆逊这才对阚泽笑道:“德润,你今天倒是来得很早啊!”
阚泽也是笑了笑,他一向很有幽默感,笑道:“怎么,打扰了你和郡主一起吃饭了吗?”
陆逊诶了一声,摆摆手笑道:“哪里是这样的啊!不过你来得正好,这里正好有酒,咱们边喝酒边说话。”
阚泽当然不会客气,两人随即席地而坐,阚泽拿起酒壶就给陆逊斟上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