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华年低下头,努力回忆。
不久前,她还是一只阿飘。 这种生物......不,有生命的才能被称为生物,斯华年也不知道自己的学名是什么,但鬼魂实在不怎么好听。所以她把自己叫做阿飘。
简单说来,就是以一种有意识、无实质的形态游荡在斯晋周围。
有几次她试图飘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好朋友贺扬过得如何。还没飘出几米,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拉回到斯晋身边。
斯华年这个人一向心态很好,随遇而安。反正斯晋也看不见她,能在这世上多存在一天就算是赚到,她就安安心心地飘着。
这一飘,就飘了十年。
直到斯晋死的那天,
她又回到了18岁。
“我真不记得了。”
小姑娘的声音又轻又软,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这副模样,贺扬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交代一句:“你谈恋爱我管不着,但你得跟你哥说一声,知道吗?”
从他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斯晋虽然不是亲生哥哥,对年妹真是好得没话说,甚至为她心甘情愿进了监狱。不知道为什么,年妹见着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斯华年动了动手指,划开屏保图案,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电话,茫然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我不知道该跟我哥说什么。”
“......你可真有出息,当了十几年兄妹,不知道该说什么,”贺扬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窗外,一顿手舞足蹈的比划,“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啥不能说?啊?”
话音一顿,他接着道:“你看,霸王龙今年又进总决赛了。”
斯华年顺着他指的方向朝窗外看去。几只鸽子扇着翅膀从低空飞过。城心湖早就结成了冰,成群结队的孩子在湖面上玩冰刀。
贺扬说的“霸王龙”,是这座城市的冰球队。球队的主场球馆就在湖边,与几大地标建筑、知名企业的写字楼和商业街一起,组成了繁华的城市心脏。
离决赛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广场上已经挤满了球迷,扛着零下20度的严寒,也要露出羽绒服里的球衣标志。每年都会有这样一群球迷聚在一起,看着广场上大屏幕转播的比赛,呐喊到声音沙哑。
“我哥不看球。”
“你真是个猪脑子,聊个天都不会聊,”贺扬无奈地骂了她一句,走过去提起地上的一只箱子,“那一盒你趁热吃,我还得送下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