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可是叶鸩不敢。
他是君。
他是臣。
思及此, 皇帝喉间溢出了一声笑,眸色不由得软了一分。他怎么会不知道叶鸩的脾性, 少年向来便是这般。
皇帝连语气都温软了一分:“既然自知罪孽深重, 那便更应当遵循旨意,朕可不是那些肆意滥杀的暴君……去, 听话。”
跪倒的少年依旧未曾行动, 只深深的贴着冰冷的砖石。
那话语里深深的颤抖:“陛下……还请收回成命。”
皇帝也曾有过群狼环伺、如履薄冰的时候,但自从他大权独揽,便甚少再有人敢违背。
不知不觉间,唇边的那丝笑意已经淡去了。
“叶鸩……”皇帝冷冷道,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莫要仗着朕不会赐死你, 就不知好歹。”
阿鸩依旧跪伏在地,仿佛不曾听到皇帝说了什么一般。
皇帝心中生出了一股焦躁,怒极反笑:“既然叶卿这么喜欢跪,那便去殿外跪着吧。”
原本是语意威胁,想来阿鸩不会愿人看到他这般狼狈模样, 不想少年身形颤了颤,声音清冷而决然:“臣遵旨。”
刹那间, 近乎死寂。
皇帝当真是气到了极致, 深深看了阿鸩一眼,见他仍旧背脊孤峭, 不求不饶。心中怒意愈发炽烈, 终于是袍袖一挥, 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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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幽深,空旷寂寥。
阿鸩独自一人跪在冰冷的砖石上,皇帝早已去远,内侍纷纷退离。偌大的殿内,除却他以外,再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