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说是邪祟,这死状也确实是可怕。他母亲受不了打击,一下病倒了。现下正在隔壁屋歇着。
无论是邪祟还是什么鬼鬼怪怪,这是他父亲,对他这个做儿子的而言没有害怕一说,只有无尽的伤心。
他走过去,拿起黄纸想再盖到二狗子脸上,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与他只有两拃远的脸抽动了一下,那紧闭的双眼突然大张,眼白骨碌碌地转着。
指路灯忽而灭了。
“爹,爹?”他以为是父亲死而复生,霎时有些心喜。
这莫家庄倒也不是没有死而复生的案例。庄子南路口的瞎子老太太吃着饭突然倒地气绝。丧礼办了两日,第三日刚要封棺下葬,忽闻棺内有“咚咚咚”的响声,似人敲门。众人打开棺材板,那老太太竟坐了起来。吓得众人皆以为见鬼!后来才知道,那老太太吃东西压了气儿没喘上来,这口气儿上来便无事了。
“咯咯咯咯咯。”二狗子发出低沉诡异的声音,抓着他手腕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爹,疼,疼。你松开!”他疼得受不住,便想去掰二狗子的手。
岂料二狗子突然蹦起来,一把把他甩了出去,他好歹也是一百五六十斤的大男人,竟像小鸡仔一般被一下掀飞了。头磕在墙壁上,身下的椅子已四分五裂,只觉天旋地转,迷迷糊糊看见他爹竟是一蹦一蹦地出了门儿。
“邪…邪…邪祟!”
那日与二狗子一起吃酒的胜子这一天哪儿也没敢去,族长头七也没敢出门去十字路口祭拜。一想到那二狗子的死状,他便吓得直哆嗦,这会子缩在被窝里,头都不敢露。
“我说,你这是要憋死不成?”胜子媳妇儿一把拽下他头上的被子。
“那邪祟……”
“邪祟什么邪祟?今儿族长头七,庄子里男丁都去了,就你缩被窝里神神叨叨一天了。你怕那邪祟,就不怕族长怪罪?别作到最后邪祟没躲掉,又犯了族长的怒!等着两邪祟找你索命吧!”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妇道人家懂个屁!今儿头七阴邪气儿那么重,我出去不是找死吗?等给二狗子做了法事,我再好好去祭拜族长。”
“你一天天的那破嘴不知道收敛,看你这回还长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