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杀,那恳请父皇拒了燕帝国书,放公主回大燕。”
皇后却陡然醒神,直接跪在魏皇面前:“陛下!使不得……成儿纵有错,却也不是死罪。您如何处罚都可以,哪怕废了他,臣妾也是无一字怨言的,可您却不能不要他的性命啊……”
“退下,都退下,朕有话……要和他单独说。”
皇后迷蒙着泪眼,颤巍巍地起身,在女史的搀扶下退了出去,厚重的殿门被几个宫人合力关上,隔绝了发生在殿内的一切。
魏皇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的跳脱飞扬,虽时常闯出些祸,可从未有这般忤逆自己的时候。
他十六岁那年,自己还问他,会不会某日慕恋上一个女子,他极是自信地说,成大事者,不该拘泥在男女之情中……
可过了这些年,他居然为了一个异国公主,跪在自己面前,只为求娶她。
魏皇眼底充满哀凉,透过遥远的光阴,他仿佛又看到当年,永安殿里,指着城邑图与他探讨战局的少年……
“皇儿,你这些年想要的是什么,朕也知道些。你这个人啊,越是抓住人家把柄,就越是作出一副谦恭的模样,绝不愿意在抓人把柄后摇摇晃晃一阵,但等人察觉不对时,你的刀尖已经捅进人家心窝了……”
“那年你执意要去北境,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你二哥哥与你争权,你明明已抓到他的把柄,却还要远走北境,不就是为了等他将更多的把柄暴露给你么?”
“如今你回来了,你二哥哥,这几年犯了不少错……也早已摇摇欲坠,情势对你这般有利。你竟然,将这样大的罪过,亲自呈到朕的面前来!”
“朕能战的儿子不少,能治的儿子也有!可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只有你一个!如今你告诉朕,你犯了那样大的错,你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慕宽握成拳的掌心一松,眼瞳中的光缓缓散开,散成一团朦朦胧胧的光影,散成一片虚无。
“儿臣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不能看着她归属他人。父皇……若您是儿臣,您又会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