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殿中寂静得连每个人的喘息声都听得见,皇后无措地站在魏皇身侧,揪着绣帕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这是,拼着所有身家,也要豪赌?
可这是未落子的一局棋,未揭盅的一局赌,若是输了,他拿什么来赔!
话至此处,许慕宽愈发平静,只是不断地说着,在旁人听来,是滔天大罪的过往。
“后来,元朔二十六年冬,大燕朝中召她回京……不想,在她离开康州当日,燕皇身边曾与儿臣在北境交手的将领,竟识破儿臣身份。”
“儿臣挟持公主逃跑,却在雪原被追兵围住,燕皇本想带着儿臣来攻城,逼迫我蒲津关守军打开城门。公主却在大军驰援前夕,假传圣旨将儿臣放走,并亲自送儿臣到蒲津关下。她自己,却被燕皇带走软禁,差些还伤了性命……”
“儿臣欠她一命,自当用一生来还。”
他又是一叩首:“方才忘了说,燕皇当初要嫁她去氐族,可公主方出关,便被儿臣带人劫了。这也是为什么……在给氐族和我朝的国书上,都会出现睿亲王府嫡长女字眼的缘故。”
“公主为了儿臣,宁肯放下身段,不惜叛了她的皇兄。那儿臣也可以为了公主,放弃一些……”
“请父皇成全,让儿臣迎娶她。”
他又是重重一叩首,而后便如石雕般,挺直了腰杆跪着,一动不动,两只手平静地撑着,就连一丝最轻微的颤抖也无。
他的这份坦然和平静,反倒激怒了魏皇,暴怒的皇帝霍然起身,将面前御案一齐带翻,奏折器皿散了一地,就连袍摆都沾了茶水。
“逆子!你个逆子!”魏皇火目如灼,定神后大步走了下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口口声声让朕成全,那你犯下的那些事,就想这样轻易揭过吗!”
“朕给你别人比不上的荣宠,给你亲王的身份,给你别的皇子不能企及的荣耀!你却偏偏是这样回报!若是蒲津关因你而破,那关后的几十万大魏百姓,就将置于别人的屠刀之下,你知道吗!”
“此罪,臣从未想过逃脱,您若要将儿子下狱问罪,儿子亦无一字怨言。可不管父皇要如何处罚,还请您……成全儿臣和公主。”
“朕若是要杀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