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槐诗看向莉莉的背影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她正背对着槐诗。
毫无防备。
专心致志地调整了坩埚中药剂的比例,专注又放松,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家里那样,喉咙里轻声哼着不知道哪里的歌谣。
槐诗可以几乎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不是二重身那样的假象,而是真实的整体。
他甚至不需要斧头。
只要拔出那一把近在咫尺的飞刀,就可以彻底了结这一切。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最后,又无力地缩了回去。
“我下不了手,艾晴。”
槐诗沮丧地叹息,疲惫地垂下眼睛:“如果我杀了她的话,我恐怕就会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倘若在这里杀死莉莉,那么又和曾经那个因为微不足道的理由去屠杀了一整个村庄的教官有什么区别?
又将置那个为此而愤怒和悲伤的自己与何地?
去杀死过去的那个自己么?
或许艾晴会告诉他,这就是成长。
所谓的成长,就是否定曾经的那个自己。
槐诗从不介意否定自己。
可他却无法想象,如何去面对倒在血泊里的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