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高宁有种自己的胃里在流血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张嘴会吐血。
半小时后,在高宁身旁输液的老人拔针要走了,明明也有别人站在旁边,他就招呼迟绪过去坐,因为迟绪叫他爷爷叫的很亲,笑的又乖又甜,很招人喜欢。
高宁更堵得慌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吊瓶,指使迟绪道,“我要上厕所,帮我举一下吊瓶。”
迟绪有种要抽他一耳光的冲动,但想着他是赵瑞怀的表弟,硬是忍住了,“嗯。”
医院的卫生间有专门挂吊瓶的钩子,迟绪把吊瓶挂上去后转身走到了洗手台前,用冷水匆匆洗了把脸,驱逐了困倦。
高宁从里面出来时,正对上一张挂着水珠的脸,许是医院的灯光色调太冷,迟绪那张脸雪白雪白的,衬得他眼珠漆黑,嘴唇艳红,仿佛是仅用三种颜色在纯白纸张上勾勒出的水彩画。
高宁生平第一次发觉男人也可以用水灵来形容。
“你自己不是也能举着吗。”
“……我周五那天晚上,看到你去我表哥家。”
终于忍不住了。
迟绪接过他手里的吊瓶,抹了一把脸,笑着道,“然后呢。”
高宁咬牙,“你不怕我告诉我大姑父吗,他一准开除你。”
“你打小报告的结果,只是我被开除,你早就说了,怎么会等到现在。”迟绪看着他,湿润的眼睫微微低垂,透着一股无害的纯净,“你怕你表哥为难,你怕赵总记仇,所以你没法说,就只能来威胁我,可你想没想过,我和你表哥是一体的,我下沉他也下沉,你拿什么威胁我呢?。”
“……”
迟绪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之前和你说过,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周全,不过我没想到,你考虑了三天,就考虑成这样。”
“你真不要脸!”
“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纯粹是浪费时间,等你想好,我们再谈这件事,回去坐着吧。”
高宁真想掐死他算了。
幸运的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他身边的位置被一个刚输上液的女孩占了,迟绪还得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