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以前喝酒也没那么容易醉,当真是今天此情此景触动太深,多喝了些,酒多人自醉罢了。
以前快过年那会儿的时候,程木旸就把他藏了多年的酒拿了出来,把酒塞子拔下来的一刹那,整个屋子里都飘着一种淡淡的酒香,好闻的不行。那是程木旸的宝贝,即使家里来人了,他都很少把它拿出来。
后来程然18岁那年,程木旸把程然母亲从医院接了回来,一家人给程然一起庆生。
那一天,程木旸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白酒杯,自从程然母亲生病之后,程木旸就很少喝酒了,许久不喝的杯子,杯壁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灰,程木旸拿着杯子放在水龙头下,把杯子仔仔细细洗了一遍,然后拿着架子上新买的白色毛巾擦了擦。
那一天,程然的母亲穿着一件颜色亮丽的衣服,脖子上围着程然给她新买的红围巾,整个人的脸红扑扑的,精神的很。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桌旁,腿上还搭着一条厚厚的毛毯,一副温婉笑容地看着程木旸和程然忙上忙下的样子。
那一天,程然头顶着一个可笑的生日帽,乖乖巧巧地坐在程然母亲身旁给她削苹果,就像变魔术一样,水果刀在苹果周围滑了一圈,长长的一条苹果皮已经安安静静地落在了桌上。
那一天,阳光正好,所有的一切都平和的不行,那是温暖的一天,那是程然后来黑暗无光的人生中,唯一一点可怜的精神支柱:原来他也曾拥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刻。
“我们小然今年18岁了!”程木旸举着酒杯对着程然说道,“长大了,是可以喝酒的年纪了。”
那是程然第一次碰白酒,白酒的辛辣味冲的程然眼泪都差点溢了出来。
程木旸就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程然被辣的吐舌头的模样,程然的母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程然看他们两个笑,后来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岁月静好。
那次程木旸买的蛋糕在路上被磕了一下,一个角稍稍塌了些,程然把残缺的一面朝向了自己,把完整的一面对着对面那个温柔的女人,一直以来,他都想把自己最完整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自己母亲面前,也许当时还也有些小小的迷信,觉得那残缺的一面朝着人不吉利罢了,明知道封建迷信这种事情很可笑,但涉及到自己母亲的事情,程然宁愿信其有。
母亲是他程然的软肋,这事江处崖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后来江处崖很好的拿捏了他的软肋,一棒子把他的软肋打的稀碎。
程木旸把灯关了,在黯淡的烛光中,两个人看着程然说道:“小然,许个愿吹蜡烛吧~”
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