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伊就这样仰头看着薄骁冷酷残忍的样子,手脚开始渐渐的冰凉。
别墅的门被佣人推开,过堂风穿在容伊身上,掠起来一卷卷的褶皱涟漪,指节握紧的泛白,细细的指缝中仿佛把容伊身上全部的难忍全部给流掉了,灰色一片的死寂以及灰暗笼罩在她身上,低低的啜泣声从膝缝中渗出来。
容伊抱头痛哭,手中的瑞士军刀缓缓的收回包里,紧接着就一步步的跪着朝男人的脚边爬过去,蓬头垢发不修边幅的样子跟路边儿乞讨的人没什么两样,嘶哑哭着开口,“我爷爷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我爷爷跟你爷爷是故交的份上放过他们一命,我可以去坐牢....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也发誓以后不会再出现在南绾的面前....能不能.....”
容伊的哭声中嘶哑掺着绝望,是那种真的刻在骨子里的绝望。
绾绾体会过。
平心而论,她真的不觉得容伊多么的值得同情,毕竟可怜人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屡屡想弄死她,又怎么会得罪薄骁。
可她也拎得清,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会把过多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所以她再不喜欢甚至讨厌容伊,可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家破人亡。
小姑娘的手指轻轻扯住男人舒适昂贵的衬衫,示意他不要这样得理不饶人。
薄骁冷漠的垂头,自然是没有错过南绾这个手势。
唇畔上酿着一缕极淡的笑意,只是只有分外熟识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层笑意里到底渗着什么,那是冷蔑中带着至高无上的冷傲,以及入骨入髓的狂妄高贵。
他睨着双眸看着鞋边容伊跪着的模样,指尖衔着的香烟一下下的点在沙发的扶手上,极冷极淡的开腔,“你去坐牢是应该的,你私自从地下黑市买禁药,你爷爷自然也要担一个包屁罪犯的名号,你求我,那可真是有意思。”
容伊自然不会相信这些,她太知道薄骁的势力有多大了。
薄骁这两个字,放在整个国内的黑白两界势力中都是游刃有余,所以只要他开口伸手,她爷爷.....明天或许就能出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肯定能够救出我爷爷,薄骁.....不不不...薄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爷爷吧,我愿意去代替我爷爷坐牢,他已经年过半百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如果在经过一层层的审讯,我怕.....我真的怕.....”
“是么?”薄骁的面容依旧是冷酷的骇人,眼眸里犹如泛着一层诡异的碎冰,森寒的白雾缠绕在他俊美的轮廓上,淡淡的掀唇开腔,“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生老病死或者在哪里出个事,那应该要想想他是造了什么孽容家会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