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收到他的帖子,还是很高兴地,直接让人把他领了进来,就在后宅的花厅接待了他。
迟懋一如既往地俊美,不过少了一些清高傲慢,多个几分沉稳气度,还有些上位者的威严之气,在朝中做官,带给他很大的改变。
迟懋拱手行礼:“见过舅母,舅母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阿懋佩服之至呐!”
沈清菀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示意他坐下说话:“你今儿肯定有事儿求你舅母来了,一见面嘴巴就这么甜,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
迟懋也不客气,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是不拿他当外人,说道:“听他们说了几句舅母关于盐引出口的见解,阿懋很受触动,想请舅母指点儿一番,我想给皇上写了奏章,针对盐税的疏漏做出改革!”
沈清菀面色凝重,自古以来,和盐沾边的事情,都是大事件,关系到盐商们巨大的利益,别说你一个都御史,就是皇子插手,破坏了他们的利益,都敢下狠手,不可轻视!
“阿懋,你这政治敏锐度见长,这是好事儿,可盐税这一块,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你现在的肩膀还扛不住这么大的担子!”
迟懋看她这么郑重其事,心中有些不解:“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盐税吗?舅母的提议很好,主动权在咱们手里,想要多少钱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大宛人也得捏着鼻子认!”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关系到很多方面的势力,错综复杂的很,朝廷涨价,利润是增加了,可由此引发的后果也很严重。
你以为这其中的猫腻只有我看得出来,那些朝臣们就没一个察觉吗?一个个粘上毛就是猴儿,头发丝儿都是空的,岂会不知道?
肯定是耶律录旗打点好了的,才会缄默不言,你看似风光,其实根基浅薄,动了他们的利益,成为众矢之的,皇上都保不了你。
你等等看吧,朝中会有多少人上这样的奏章,就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了!”
迟懋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他步入官场时间太短,缺少经验,可她一个内宅妇人比自己懂得都多,让他很受打击!
“舅母,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阿懋佩服不已,不出门就能知天下事儿,羞煞我也!”迟懋感慨不已!
沈清菀道:“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女,从小就在我父亲书房乱逛,看的多听得多,熏也熏出来了。
哎,你母亲当初是不应该嫁个寒门状元的,不是看不起你父亲的意思,而是世家大族的底蕴和人脉,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尤其是那些传承百年的家族,自有其独到之处。
说这些有点儿远了,你能想到这一层也不容易,如果真的想做,就让太子出头,有他挡在前面,风险会小很多,做点儿对朝廷有利的事情,不枉享受朝廷开给你的那些薪水!”
迟懋心情复杂,拳头紧握,子不言母之过,这些年因为母亲的荒唐,他没少被人嘲笑,若是世家大族,没了父亲,还有长辈管束,母亲也不至于这样肆无忌惮!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世家大族也不会娶个公主回来,没得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