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吗?再度睁眼,江雨无声地笑了下,嘲讽之意昭然若揭。
父母离世已近八年的时间,紧锁的记忆由清晰深刻到模糊浅薄,那是江雨曾经挥之不去的梦魇。时间催人成长的同时也让人变得健忘,不管情愿与否,它依然踩着亘古不变的冷酷铁律,一点点蚕食着记忆,无论是幸福的还是遗憾的....
并无差别!
上次想起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呢?江雨问自己。
哦....对了!
江雨恍然想起,全明星周末结束后,在跟喻文州解开误会时,她曾在对小凯的介绍里一带而过,他是自己父母好友的孩子。
在刚刚结束的梦境中,江雨似乎又回到十七八岁的年纪。大片阳光穿过老房子四方的玻璃,过于浓稠的光明给窗前站着的父母周身都裹上了一层釉色。她站没站相地倚着门框,在阳光够不到的地方,肆意又灿烂地笑着。
天光的疏密就像是一道划分阴阳的分明界线,光芒下笼着的是亡者,灰暗处站着的是生人。仿佛只要有一方肯鼓足勇气踏碎地面的光影交织便能破除生死,交换一个天人相隔的拥抱。
爸爸有没有冲她叫一声‘闺女’,妈妈有没有数落她‘没点女孩的样子’?
他们是不是也笑着?
他们有没有很挂念自己?
他们在那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
......
江雨苦思冥想,但却全无半点头绪印象!
梦里的一切丝毫不讲情理,擅自来又随意去,来回为的只是给梦醒时分的人们留一个‘求之而不得’的余味,继而让他们辗转反侧,直至叹气憾然接受冰冷的现实。
当江雨迫于无奈接受了现实,晨光已然在屋内倾泻下大半,像极了梦中那般,但细看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耳边的悠长呼吸声突然中断,原本跟江雨并肩平躺着的喻文州朝旁边翻了个身,右手臂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精准扣上她的腰侧。随后那手臂在腰间收紧,使江雨的身体稍稍产生了一点幅度不大的偏移,形成了个被喻文州半拢在怀里的熟悉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