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知道不该。
可这一刻, 她真的觉得撑不下去了。
纵在丰郢面前说的决绝硬气, 她自己知道自己多心虚, 多没底气。
难道为了阿娘的死, 亲手害死自己的父亲么?那她与父亲又有何分别?
冷静沉着, 那都是表象,剥开她坚硬的外壳,会发现她内里也是柔软的,脆弱的……
安锦南手里的帕子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手背上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他指尖滑落。安锦南摊开手掌,试探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温热的掌心,很宽厚……她若是再柔弱几分,大抵就要顺势倒在他怀里,寻一片温暖坚硬之处倚靠,哭诉满腔的委屈了吧?
可她并不是那种会期期艾艾的小女人。
丰钰抹了下眼睛,朝安锦南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沙哑地声音道:“没事了……”
想到还未回答安锦南方才的问话,又道:“没有受伤,我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因为,自己不护着自己,便没人护着她了……
安锦南落在他肩头的手,随着她拭泪的动作,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安锦南望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掌,千百种复杂情绪袭上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这样好像不对劲。
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这种陌生的滋味,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