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血泽
血,能够引起任何动物的野性,甚至能够滋润鲜花开的越发娇艳。
但是奴隶,却没有动物的那种本能与野性了。
他们的本能在长期的奴役中磨平了,野性也早已在繁杂的劳作中丧失了。
唯一可能留下的本能,就是怕死。
苟活对于奴隶不是一种侮辱,而是一种恩赐。
林胡人给奴隶灌输的恐惧,只有一个。
那就是如果他们负责的畜牧无故死亡或者丢失,那么负责这个牛圈中的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牛圈中的任何一只畜牧,都是这些奴隶的命。
林胡人的血,刺激不了这些奴隶的狼性。
但是这些畜牧可以。
作为奴隶的翟仇,知道这一点。
当他不顾奴隶们的哭喊嘶嚎,手中的屠刀刺入一只只畜牧的身上时,畜牧们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声,成了奴隶们的催命鼓。
不管是牛哞,还是羊咩,甚至是犬吠,都让从睡梦中惊醒的奴隶们看到了最可怕的绝望景象。
受伤的畜牧们冲出牛圈,像是被推倒的多骨诺米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造成了整个部落的惊慌。
奴隶们的哀嚎声已经被畜牧的惊叫声压了过去。
翟仇身上的血早已冰冷凝固,一直被王诩看重的那双眼睛中的光,也早已熄灭。
内城已经响起了林胡人警报的号角声,翟仇用屠刀砍断了牛圈的柱子,导致整个牛圈坍塌,所有畜牧逃窜而出,踩死了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奴隶。
但是翟仇都置若罔闻,用嘴咬着腥咸的屠刀,顫抖的手拿出打火石,有条不紊的点燃牛圈。
可能因为牛圈中的茅草被奴隶的汗水和畜牧的体液弄的有些湿润,让翟仇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