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辣权重,嬴祚只声势浩大,却没有兵权,被二废实乃意料之中的下场。
如今嬴祚被高墙圈禁,废太孙的势力碍于老皇帝的镇压,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老皇帝的身体……
章台殿前,赵乾正拢着手守着,见皇长孙起早来了,忙低声道:“殿下仔细,一早长公主在南匈奴病逝的消息就传来了,陛下心绪不好。”
嬴礼心中咯噔一下,与赵乾对视一眼,道:“多谢。”
殿内,胡亥左手捏着那一页薄薄的丧报,中风麻痹的右手垂在身侧。
他已垂垂老矣,旧友一个接一个先他而去。
见嬴礼入内,胡亥勉力支撑,听他汇报了太原郡贪腐一案,又气又怒,道:“授意侵占民田的竟然是崔茂子孙吗?朝中包庇的竟然是李焰吗?”
“陛下息怒。”
胡亥喘过一口气来,道:“这件事且压一压,待你以后去办。”
嬴礼一颗心狂跳,陛下这话隐有托付之意,然而他不敢细问,只含糊应着。
胡亥疲惫摆手,示意嬴礼下去,又召见了夏临渊。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头,相对而坐。
胡亥把刘萤的讣告推给夏临渊看,又问道:“外面看嬴礼如何?”
夏临渊道:“皇长孙礼贤下士,唯才是举,身边多为寒门贤士。若寻常交际,常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理政事呢?”
“使臣下如临深渊,如趋烈焰。处事……”夏临渊斟酌着用词,“……果决。”
果决,是“狠”的美化说法。
胡亥低头,看窝在自己膝上睡觉的二郎神五世,忽然笑道:“还记得吗?当初你为朕配毒酒,要杀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