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用喙嘴梳理着羽毛,小八一边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活着是真累。
三个月前在阿尔泰山,我亲眼看见,杨拓你跟这笨婆娘都憋着要弄死对方,这才多久啊,就能坐在一块儿吃饭了?
还一块喝茶呢?不怕对方在茶里下毒吗?”
“八师叔。”周令时挠了挠头,“茶是我泡的,没下毒。”
“我跟朔哥之间又没其他师兄弟,什么八师叔,叫人都不会叫。”小八白了周令时一眼。
“你又不是人。”杨拓微微一笑,扭头说道,“既然不是人,就没别去学人,你看看喜马拉雅山那头白首飞尸,死得多惨。”
“老杨,小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小八翻了翻白眼,继续数落周令时道,“也不知道我朔哥被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居然会收你这个废物当徒弟,人看着比师傅还老一辈,能耐嘛,像是师娘教的。”
在门里,说人能耐是师娘教的,这不是什么好话,意思是学艺不精。
不过周令时是个好脾气,微微笑道:“师娘要是肯教我,我倒是愿意。”
这时候,狄兰插进话来,问道:“周先生,你和小八嘴里的师娘,指得是Anne小姐吗?”
周令时稍稍怔了怔,很快就琢磨出滋味儿来了。
周令时这天晚上虽然一直在厨房里忙活,不过就刚才出来那一趟,他就看出来这位北欧公主,跟Anne不那么对付。
为什么不对付,周令时不傻,猜得出来。
所以他就知道,这话并不好接。
他知道自己是替师傅陪客人,得照顾客人情绪,于是说道:“公主可别叫我什么先生,万不敢当。
这个师娘的叫法,一半是苗头像,另一半也是我们这些晚辈起哄,主要是希望师傅能尽快娶亲。
我师傅年轻不着急,我急啊,过了年我都四十一了。
师傅要是不娶亲,我这徒弟怎么能赶在他前头成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