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慕灼刚有意识时,就觉得呼吸一紧,只感觉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到她的口腔鼻中,她只记得那硝烟弥漫,血染成河…… 正要再次失去意识时,叶慕灼的眼皮重的让她睁不开眼睛,只能从缝隙中看到模糊的人影,强大的求生欲望让她来不及细想,她只是本能的拼命抓住眼前的身影,努力的攀附着他,不让自己沉下去,现在的她浑身无力,头脑炸裂,连记忆都有些许的模糊。 “把她扔在那里就行。”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带着声音主人的一丝凉薄。 迷迷糊糊间,叶慕灼只听见这一句话,周围杂乱的声音太多,她只知道自己被人从水中捞起,然后粗暴的丢在地上,摩擦的她后背一阵火辣辣的。 意识再次的模糊,浑浑噩噩,不知所措,在梦里,她做完了她一生经历的事。 从出生到开始接受训练,地狱似的魔鬼训练,父母的冷眼旁观,姐妹的冷嘲热讽,下属的关心以及帝国总统的算计,到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总统不相信他们家,不相信她,一直想找机会除掉她。 她的一生有很多的传奇,她六岁打死恶狼,八岁在鳄鱼嘴里抢食,十岁就成为帝国天分最高的天才学生,十四岁就成为帝国的少将,以及十八岁继承叶家的家权,成为叶家最年轻的家主,她三十岁就当上了帝国的第一位女将军,在位十数余载,一直各守本分,为家族为帝国,可到头来,她却死在自己最效忠的总统手里。 真是可悲! 叶慕灼自嘲一笑,眸光空洞,“我这一生居然只是个笑话,到头来,只是得了个背叛者的罪名,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她的那些传奇,也会在她死后,全部都化为乌有。 蓦地,梦境一转,不再是二十四世纪高新科技的时代,而是几千年以前的封建时代,古生古色的古代,全是古装打扮的古人,梦中的她也叫叶慕灼,但她却是个卑微懦弱的女孩儿,受尽叔婶姑嫂的白眼欺凌,爹愚孝娘无能,弟弟也不受宠,整天整日的被人欺负干活,白天小心翼翼的活着,夜里自己偷偷的舔抵着伤口。 两种梦境不断地切换,每一件事又无比的清晰,她都分不清哪些是她,哪些不是,好像这些事情又全是她经历过的,是那么真实。 桃花村。 午后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天气炎热,正是人们回家休息吃饭的时刻,女孩儿之所以还没回家,也是因为遇见了这个少年。 女孩儿的心脏怦怦直跳,连耳根都红彤彤的一片,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衣角,洗的发白的布料被她捏的都褶皱了。 “听说你喜欢我?”怪癖的少年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是玩味的笑容。 她面前的少女一脸害羞的低下了头,脸上布满红晕,低低的应了一声。 少年似乎早就知道了女孩儿的反应,他缓缓的走到的女孩儿的身边,在她耳边吐气,连话语也带着一丝勾引人的魔力,“那你证明给我看呀?” “怎么证明?”女孩儿疑惑的抬起头来,她眼中全是男孩的身影,连声音都是结结巴巴的:“我……我真的……喜欢你……” 在喜欢的人面前,女孩儿早就没有了任何戒备之心,她只是想证明给他看,她是真的喜欢他。 少年努了努嘴,抬抬下颚,目光闪过一丝厌恶,语气也有些许的不耐烦:“看到你后面的小河了吗,只要你愿意为我跳下去,我就可以试着考虑喜欢你。” 女孩儿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在少年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跳了下去,她不擅长交流,但她可以用行动来证明。 看到女孩儿真的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话就跳了下去,少年眼中没有感动,只有慢慢的厌烦,他低咒了一声,眼里是掩不住的慌乱:“你是不是蠢呀,让你跳你还真跳,反正是你自己愿意跳的,我可没有逼你,你出事了可不怨我,不关我的事。” 看到女孩儿在水里扑腾,少年只是惊慌了一下,就楼荒而逃了,连喊人去救女孩儿想法都没有。 这便是古代叶慕灼死亡的原因,以及让现代的叶慕灼借她身体重生的原因。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对此,叶慕灼不做任何评价,她不会赞同也不会看不起她,而是默默替她哀悼一会儿,毕竟她是占用了她的身体。 但是又或许她那些光怪陆离的事迹是她前世的梦境呢,而她本身正是那个为一个男人跳水的女孩呢,她只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而已呢? 到底是庄周晓梦,还是迷梦庄周呢? 到底是二十四世纪的她是真的还是现在的她是真的呢? 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吧! 意识到有人再次的触碰自己,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叶慕灼蓦然的睁开眼睛,抓住来人的手腕,虽然不比她那时候的力量,但是还是听见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你手劲好大。”是个男孩子的声音,温和清脆。 叶慕灼看出来这男孩儿没有敌意,所以她放心的不受控制的昏了过去,这具身体真是太弱了。 常年的干重活,加上记忆碰撞,她又刚落了水,身体不受控制的昏厥。 这一晕,真是睡了好久。 叶慕灼是被吵醒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晕晃晃的疼。 在叶慕灼的床边眼巴巴的看了她好久的小男孩终于把她盼醒了,小男孩儿一脸喜悦的跑出屋子,边跑还边喊着:“娘亲,姐姐醒了。” 叶慕灼的意识模糊,但是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却是格外清醒,眼底藏着防备与警戒,哪怕她知道这是原身的家。 叶慕灼快速的扫视了一遍这间屋子,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布满补丁的被洗的发白早已不在保暖的被子,脏乱硬实的炕,坑坑洼洼的土泥地,凹凸不平的墙面,当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甚至能看到这地上行走的小虫子和小蚂蚁,每一样东西在她眼里仿佛都能放大,她厌恶的抿着唇。 在这没有找到镜子,她只是简单的打量了自己的双手和身体。 皮肤发黄,明显的营养不良,常年做家务,手里有了薄薄一层茧子,指甲缝里也都是灰,身体脊瘦,显然是没有吃饱饭过,才十四岁的丫头,又矮又瘦跟十一二岁的差不多。 她身上的这件衣服也是粗布做的,微微扎人,也是洗得发白,不知打了多少补丁,这衣服在夏天穿还行,一旦到了冬天,冷的要命。 要不是有原身的记忆,她甚至都不能相信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