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着王玚的手向前道:“这是你赦大伯的夫人。”
又谓邢夫人道:“这是你弟妹娘家的公子。”
王玚忙上前行礼,口称伯母。
众人相见已毕,各自归坐。
王夫人便笑道:“你们倒是到的早,原先还以为过些时辰才能到的,不想这样快就从船港上过来了。”又嗔王玚,“你这孩子,要来也不早着说一说,姑母也好给你预备东西。”
王玚微微一笑,答道:“本不想麻烦姑母,就想着在家里住的,年前叔父升了外任,原先托人说了能回来,谁知道竟赶不及,又要转任江苏,这才耽搁了。父亲忧心侄儿年少,所以想着麻烦姑母一段时日,早先来时也派人拿了父亲的手书,快马来给姑母报信的,谁知到了京城才知道那人竟比我们还慢,也不知是否路上出了意外。”
贾母听了,点头道:“如今路上天寒地冻的,北边不比扬州,便是近几年暖和些,或者有哪里下了雪,一时来不了也是常有的,陆路不比水路,若是冻上了,且要花些时辰呢,便是化了冻,路上泥泞不堪的,也是不好走。”
王玚笑道:“正是这样呢,所以早先派人往家里传信时,我还忧心他们不能到,许是不在一个路上,所以倒是传了信回来。今日码头上正见他们带的车马,倒是行得快了,所以比预计的早到了。”
贾母听了忙问王夫人道:“怎么还劳烦亲家公子带的车马,咱们未曾派人接着么?”
王夫人脸上红了一红,又笑道:“哪里能这样,不过当初以为只有林姑娘一个人来的,所以带的车马不够也是有的。”
王玚便道:“姑母说的是,今日原本也是凑巧,林叔父在扬州同我父亲交好,所以便让我陪着妹妹一同来了,却是不放心她独自一个儿上路,又带了许多的行李特产,所以派来的车马便有些不够。”
他这话倒是暗暗指明,王夫人原本派的车马仆人都不够了。贾敏是贾母亲生的女儿,不管贾母自己心内到底待她如何,也总是不能让旁人看轻贾敏的女儿,这倒是打她的脸了。
这话一出,贾母脸上果然不大好看,只是不便在王玚跟前儿发作。
恰巧正在此时,听见外头隐隐珠环钗翠的声响,便有丫头高声通传道:“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来了!”
王玚忙起身道:“这倒是我不便在这里坐着了,老太太,晚辈便到前头见过姑丈去才是。”
贾母嗔道:“你这孩子,这样重礼数,可见是考了功名的,倒不用这样,咱们又不是那样酸儒家,你们正经是姑舅家的表兄妹的,怎么见不得?你只管坐着,我还要让你见一见你这些妹妹的。”
王玚虽然觉得不妥,恐怕贾母也不能不知道,自己算不得能见内客的亲戚,或许是有什么别的意思,但他心内其实也不愿过去,避开这些女孩子倒是容易,但这样一会子便也不便过来,难道还眼瞧着贾宝玉再来唐突妹妹?